沈昼锦还有几分兴致勃勃,跟戚兰秋一起动手收拾,但抬进新橱子之后,就看着屋里什么都灰扑扑的,一点都不协调。
沈昼锦小手一挥:“把这个抬出去!”
“这个也抬出去!”
“这个,这个统统抬出去!!”
最终沈昼锦烦了:“所有的,全部都给小爷抬出去!你,去咱们买橱子的地方,把那个木匠叫过来。”
暗卫小跑着去了。
沈昼锦单手轻松甩衣柜,唰唰的往外扔,等木匠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干干净净,啥也没有了。
沈昼锦指着:“门窗全都换新的,框子也换了,窗纱顺便给我换上,另外给我打一张新的榻,都要同色系的,还有你看我这儿还缺什么?都给我打上。”
这口吻一听就是不差钱儿,木匠难得遇上这么大的生意,眼都亮了,赶紧过来看了看:“屏风要不要?镜台要不要?”
沈昼锦摆手:“那个不要。”
木匠道:“总得有个案吧?巾架?盆架?凭几要不要?”
“凭几不要,要一个茶几吧,巾架、盆架都要,要一个结实的衣架可以放甲胄的,长案来一个,再要两个简单的灯架……”
两人一通商议,定妥了,沈昼锦付了银子,木匠迅速跑回去,先把现成有的搬了过来,就开始量门窗,打门窗。
沈昼锦拖着戚兰秋又出去走了一圈儿,乱七八糟的买了一些吃的,两人就坐在门前的新椅子上吃。
可能是因为离营地很近,所以这边的瓦市以吃的为主,而且很多都是肉食。
这年头还没有花生油。
不,这年头连花生都木有。
所以菜品里头,没有“炸”,只有“灼”,灼一般都是煮熟或者烫熟之后,过油加料,然后起锅配调味碟蘸着吃。
沈昼锦点了一个灼八块,这是一种嫩鸡块,小小的一只鸡,蘸着油碟慢慢的吃着,虽然不如炸鸡好吃,但也不难吃,主要是口味轻,吃起来会有一种很健康的感觉。
这边离营门也就里许,附近住的全都是军眷,好几个人过来跟她打招呼,问东问西,沈昼锦都笑眯眯的回应了。
也有人过来问她这旧家俱还要不要,沈昼锦也没给准信儿,主要是还没问舅舅,万一这里头有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呢?
还有不止十个大头兵,从营地里出来,在旁边溜达,有意无意的观察她,瞭望台上更是前后上了好几拨人,直往这边瞅,沈昼锦都只当看不到。
隔了会儿,却见信郡王的亲兵头目赵虎,与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从营地里出来,径直朝她走了过来,两人一起施礼。
沈昼锦赶紧放下灼八块,抢在他们前头施了一礼。
赵虎笑嘻嘻的道:“大小姐,你这是?”
沈昼锦道:“我看舅舅这儿就跟个难民窝一样,忒不像样了,给他收拾收拾。”
赵虎哦了一声,一边就介绍,“这是咱这儿的将军,姓吴。”
那老人又施了一礼,道:“大小姐,某是郡王爷麾下将军,姓吴名进。”
沈昼锦点了点头:“吴将军。”
吴进道:“听闻大小姐亦通武道?”
沈昼锦道:“对。”
吴进神色一喜,又道:“请问大小姐来此,是为何而来?”
沈昼锦道:“给舅舅撑腰!”
吴进神色又是一喜,然后他慎重的道:“大小姐,斩杀劳狗贼,将军顶了颇大的压力,大小姐方不方便稍展手段,略加震慑,以安军心?”
巧了不是?
沈昼锦笑道:“当然有,当然方便!我看吴将军是个聪明人,我有一个想法……”她凑他近些:“你看有没有法子撺掇庄必凡来找我挑战呢?”
吴进一愣,然后他严肃的道:“大小姐可有把握?”
“有,”沈昼锦道:“十全的把握,且我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就看你能不能办到了。”
吴进长吸了一口气,大声道:“能!我肯定能!!”
他似乎想再问一句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猛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都忘了叫赵虎。
赵虎赶紧转身追上,一边追一边回头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又朝她合什拜了拜,然后才勾上吴进的肩,两人一起进了营地。
戚兰秋凑过来,小声问:“那个庄大师,也是坏人吗?”
沈昼锦道:“不是那种坏人,但也不是好人。”
她简单给她解释了两句。
戚兰秋道:“那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打的过他呢?”
沈昼锦笑眯眯的道:“你猜?”
她不好意思说因为她天下第一……还因为她想提前卸磨杀驴?给九霄的人腾位置?
沈昼锦又把灼八块捏起来,但一凉了,就有一股腥气,她就又放了回去,喝了几口茶。
然后她又溜达着出去,打听了一个石匠,让他给弄一套石桌石凳子来,然后又叫人帮着写了个告示,收一些手腕粗细的树枝,好给舅舅扎个矮篱笆。
等回来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信郡王派了赵虎过来叫她们,两人就进去了。
沈昼锦经历过这么多世界,从来没进过真正的军营,如今也算是填补了生命空白了。
进去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看到的挺威武的大营门,只是外营,是为了隔开军队和百姓的。
走了一段路之后,才是真正的营地,进入之后,岗哨林立,戒备森严,而且根本不像电视上那样全是帐篷,而是一个一个的营房,有大有小,但就算小的,也挺大的。
营房一般用木头搭建,也有的是借本来有的树木搭建,也就是说,木头为墙桩,再用稻草垫子填空,更像一个贴地的树屋,屋角也会建瞭望塔。
沈昼锦不想四处瞅,但还是有点好奇,看一处甚至有好几队巡逻兵不断交错而过,心说舅舅的帅帐难道在那儿?
她悄悄问赵虎:“那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