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锦眯了眯眼。
大盛朝是一个低武世界,极少有人能修炼出内功。
内功在这儿叫做武道。
武道高手少的如同凤毛麟角,地位尊崇,军中若能有几个武道高手坐镇,这是可以写在大旗上震慑敌军的。
大盛边军之中,就有两个这样的高手,一个姓劳,一个姓庄。
一天天跟供祖宗一样的供着,就算是信郡王,与他们说话也是要客气着说的。
而这样的人,收徒弟也是极为严格的,对资质要求极高,且听说,非权贵不能入,又需花费大量的金银,反正像承恩伯这种最会钻营又算是有身份的人,费尽工夫也没能把自己儿子送进去,就可知这有多难了。
只是她也没想到,原来一个门人的家人,就能嚣张成这样,在这种明显有后台的地方,也能如此肆无忌惮?
要知道,对于伎馆来说,一张脸,就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金银,可如今接二连三的有姑娘毁在他手上,都没去对付他?
原来武道高手的地位,竟是这么恐怖的吗?
沈昼锦一边思忖,一边迅速给两人处理完了。
让她们先去休息着,她才带着几个人出来,又细细的看了几遍,便道:“金巧,从今天开始,化名云雪儿,是小姐,你们两个扮做她的丫环;你,以后就叫陈星若,你们两个,是她的丫环。”
她顿了一下:“你们不用怕,我叫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我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兄弟,恋上了一个装模作样的姑娘,就是那种表面上清纯又善良,私底下自私又狠毒的那一种。我准备找人演一出戏,打消他的念头……办完了,我就把身契还给你们,放你们自由。若是办的好,演的像,小爷高兴,就带你们去边城,给你们找个正经营生,好好的生活。”
几人互视了几眼。
云雪儿急施礼道:“少爷放心,奴一定竭尽所能!”
陈星若也道:“星若一定会好生演的!”
沈昼锦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星若这个灵秀的长相,身上这种破碎感,简直了!!她都忍不住要心生怜爱!!
云雪儿也不差。
云雪儿明显不是清倌人了,却柔美如水,弱不胜衣,风吹吹就能化了一般!!
若是见过她们两人,还能看上陈慕雪……那真的,要不就是瞎,要不就是傻了,她不觉得陈慕雪古怪的运道能影响到这个程度。
沈昼锦道:“这里我只是临时落脚,十分简陋,你们先凑合休息一下,明日我再过来,你们搭把手照应着她们两个。”
她就抬腿走了,留下了几个忐忑不安的姑娘们。
第二天一早,她给信郡王换了药,又给长宁郡主下了针,然后再次出来。
找了牙行,租下了两间院子,又买了两个婆子,照顾那两个受伤的姑娘。然后又挑拣着,买了几个下人,分成两边,全都安排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沈昼锦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同一时刻,
一叶院中,陈伯鸣悠悠醒转。
旁边的丫环急道:“大少爷,您醒了。”
陈慕雪也听到了,转头看到,登时大喜,扑了过来:“大哥!”
她眼泪直流:“大哥你终于醒了!雪儿好害怕!!”
陈大郎被她扑的胸口一闷,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舍得呵斥她,只问:“那边……怎么样了?”
陈慕雪哭道:“听说那贱人已经接手了舅舅的暗卫!她还把咱们伯府的下人全赶出来了,只留下暗卫伺候,而且……而且……”
陈大郎道:“赶紧说。”
陈慕雪哭道:“胡嬷嬷说,那些下人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消失了,不知道那贱人做了什么……”
陈大郎眼神一厉。
他急追问:“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陈慕雪哭道:“他们被赶出来,过来找我,那会儿你正昏迷着,胡嬷嬷就让他们先去了那边的空屋,结果等忙完了,胡嬷嬷想去细问问,看能不能打发两个回去帮忙,结果那院中就人去楼空,一个人也没有了,胡嬷嬷找了一圈儿也没找见,问王府的下人,也都一问三不知的。”
陈大郎愕然。
他眉头紧皱,想不通一伙下人能做什么。
然后他猛然想起了昏迷之前,他只是在跟长宁郡主说话,就被那疯子抓出来扔进了水里,险些当场淹死!
娘亲的下人,据他所知并不多恭敬,不会都被她杀了吧??
他眼神陡然一亮。
若真是都被她杀了,倒是好了,这些人可是伯府下人,身契是在伯府的!
无故杀人,这罪名操作好了,足够压死人!
他急问:“那里可有血迹或者挣扎的痕迹?”
陈慕雪茫然。
胡嬷嬷上前禀道:“大少爷,老奴细看了,那里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样儿,但留下了打扫的痕迹和一块帕子,那些人本来应该是呆在那儿的,估计是被人叫走了。”
她顿了一下:“老奴还去青蒲院看过了,那些人也没回去。”
陈大郎脸色微变。
他忽然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里是郡王府,这么一大帮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只可能是郡王府下的手。
也许就是那贱人指使暗卫做的!!
她要做什么?
她想让这些人证明,他,甚至是爹,对娘亲……不够好吗?
陈大郎陡然就是一阵子心惊肉跳,脸色难看的厉害。
在起初,他从来就没想过,沈昼锦回来能影响大局。
在他想来,一个乡下泥腿子,施舍她一点残羹剩饭就是大恩大德了,根本轮不到她挑,甚至不会给她机会讨!
他没想到,她居然能把局面搅合成这样子,还从他手中抢走了暗卫!!
甚至如今还在不断的搅风搅雨!!
陈大郎咬了咬牙根,又问:“孙神医,舅舅怎么样了?”
府医坐在窗边,淡淡的道:“我还没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