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卓远依旧面无表情的稳立本阵,旗子再次挥动。
六门青铜火炮被驮马拉到了前方,然后开始装填,开炮!
轰轰轰……!
天雷惊响!六发实心弹划着极低的曲线蹦入日军六万人的大阵当中!
实心弹犁过之处,就是一行行血胡同!
遍地的残肢碎肉,混杂着各种内脏,再加上凄厉之极的哀嚎声,令人彷佛身处无间地狱。
日军全军震恐,军势不稳!
少贰经资当机立断,站起身来,举扇前指!
“全军突击!速速突击!督战队上前,迟疑不动者,立斩不赦!”
他自己也跨上了战马,拔出太刀,来到军阵前方,引领大军进攻。
他的判断十分正确,不能再等了,难道继续等元寇第二轮、第三轮火炮齐射吗?
六万大军在督战队压迫下,发出惊恐绝望的吼声,勐的扑向范卓远大阵。
范卓远冷漠的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命令青铜火炮再次齐射一轮,而后全军踏上,枪矛刀斧严阵以待!
当然,首先迎接日军的是连续四轮箭雨,光是箭雨就已经将大量无甲目标重创。
接敌之后,弓弩手后撤入重步兵军阵当中。
重步兵军阵紧紧收缩,使得阵型更加密集,而后枪阵向前,随着阵中鼓点,极富节奏的迈步挺刺!
刹那间,血花飞溅!
重步兵展开的阵型化为四排,看似薄弱,实则因为面对的都是无甲的轻步兵,不需要特别厚重的队形。
而四排的阵列,展开的宽度极大,正前方的杀伤面也极大!
日军当中有大名眼前正前方难以突破,于是率领部队前往侧翼。
但是在运动过程中,外围一彪骑兵忽然冲击而来,立马将这群意图侧翼包围的兵马击溃。
此时范卓远见到双方交战的锋线呈现僵持现象,己方重步兵伴随鼓点突刺下,敌方难以突入进来。
但同时重步兵为了维持阵线,也难以前突瓦解敌军阵型。
敌军数量庞大,阵型厚重,哪怕战力不如,通过持续的前后阵列交换,始终能保持着战斗士气。
范卓远微微皱眉,再次下令,中军旗帜再传旗语。
一彪只穿锁子甲和皮甲的步兵,手持刀盾或者战戟,以较为松散的队列从重步兵方阵间隙中穿过。
随着重步兵们一声呼喝,长枪再次刺翻敌方前排大量兵马,导致敌军不得不暂缓攻势进行调整。
这一彪轻步兵当即翻滚而入,盾刀手半跪在地,持盾上举,阻挡头顶挥来的兵器,挥刀疯狂剁脚。
战戟兵紧随而入,他们排列宽松,所以战戟可以肆意挥舞不用担心砸中自己人。
而且这些战戟兵各个都是武艺精熟的百战之士,一戟扫过,大片的长枪被荡开,腾出一片空间。
后方的重步兵随即挺枪再度踏前刺入,撂倒一片敌人。
翻滚在最前方砍脚的刀盾手,此时趁着对方阵型缺损,勐的挺盾冲入其中。
他们只管冲锋,毫不停顿,刀在盾后往前突刺,既不回头,也不往左右挥砍。
看上去就是一群突入敌阵找死的莽夫,然而事实上这却是破阵之法。
刀盾兵的前冲是为了给长戟兵腾出空间,长戟兵紧随而入,战戟挥舞需要空间,一扫便是一大片,彻底搅乱了敌军阵型。
后方重步兵依旧伴随着鼓点,如城墙般挺进,锋利的长矛令突入敌阵的友军不至于被围困其中,确保了他们的后路,并且持续杀伤阵型被打开的敌军。
不多时,日军前方的大阵就这么破了,一众人马惊恐哀嚎的往回崩溃而逃。
少贰经资与一众大名瞧得面如土色,阵战果然远非中原大军的对手!
在对方的蓄意进攻下,几乎是一个照面就立即崩溃。
作为统率的少贰经资左右环顾,他从所有大名脸上已经瞧出了退意。
然而此时撤退又能退到哪去?
这位太宰大人将头盔砸落,下令让支援部队挤上前组织前军崩溃,如果前军继续后撤,督战队格杀勿论!
督战队锋利的太刀直将己方人马杀得人头滚滚,也阻止住了前军的溃退,被迫以散乱的阵型继续面对范卓远大军的进攻。
但这么打下去,崩溃依旧是迟早的事。
少贰经资带领旗本队,策马呼喊,接连叫住了一些还有战斗意志的大名。
“此战若要胜利,别无他法,只能进攻中军,只要能突入其中,击垮元寇的中军部队,那就还有胜利的希望。”
一个大名问道:“可我们连他们的前锋都突入不了!”
“率领所有旗本队,大家组织起来,绕到侧面,从侧面进攻!敌军的骑兵用我们的步兵牵制,挡在外面!”
“那样我们的步兵会被直接打垮的!”
“这是唯一的机会,愿意随我破阵的跟来!”
少贰经资也不理他们反应,率领旗本队来到侧翼,一只退下来的步兵已被他调到了外围。
这些步兵全无士气,基本就是用来阻挡敌军骑兵的肉盾。
一群大名犹豫片刻,其中大部分为少贰经资的果敢鼓舞,热血上涌,也率领旗本队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间,少贰经资身边已聚集了两千人马。
他们都是护卫大名的旗本,人人都有着高级武士的实力,无论是单独格斗还是列阵作战,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么多精锐聚集在一起,再加上统率鼓舞,士气自然万分高涨。
而此时整体局面,日军正面正在被范卓远的步兵挤压,只是仗着人数和督战队苦苦支撑。
而侧后翼,也不断被范卓远的骑兵冲击,一支支部队崩溃而逃,这样持续冲击下去,日军的两翼迟早都要彻底溃散。
所以少贰经资的时间不多了,他高举太刀,发出怒吼,率领两千旗本精锐自左翼勐冲范卓远侧翼。
处在附近的范卓远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