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范卓远背过身,故作无事道。
亲兵小乙放下锤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范卓远这才龇牙咧嘴的摸向手臂,那里整片肌肉青紫,被金刚石砸中的地方肌肉扭曲,深深凹陷下去,铁布衫与金钟罩的防御根本没起作用。
“力量太集中了,金刚石又足够硬,铁布衫和金钟罩都是被动防御,我就算用了硬气功意图将冲击力分散开,却也因为尖锐部的穿透力太强无法做到。
看样子以后遇到此类兵器得尤其注意,嗯,有些彷造如此形制的武功也得注意,比如拳法中的凤眼鹤凿。
我防御力虽然强,但也不能太过自信,武学之道上必须持续保持谦虚,否则一定会吃大亏。”
自我总结完后,范卓远给自己上了药,忍着剧痛将淤血部位按摩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才将药力渗透进去并且揉散淤血。
这才缠裹上纱布,换上衣服。
而后,他静默片刻,令人将叶修平带上来。
叶修平没死,只是给他打成了重伤,肋骨断裂四根,脏腑内出血,需要开刀放掉淤血才勉强救回一命。
叶修平虚弱的躺在担架上,以仇恨的目光看着范卓远。
范卓远冷冷的说道:“你是宋人,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投降我军,协助我军治理地方,你可以生活得比从前更好。”
叶修平呸了一声,“叶某不食元粟!”
范卓远冷笑道:“平时素手谈心性,事急一死报君王吗?废物也就此等心胸格局。”
“你说什么!”
“我说大宋的文人士大夫,全部都是一群饭桶废物。”
“总比你们父子叛国投敌来的有气节!”
“气节?哼,救得了国家吗?不仅救不了国家,还连累一群忠勇之士白白送死。”
范卓远站起来,走到叶修平身边,目光森冷的说道:“老子带领这么多人,冒死渡海,只为挣扎出一线生机。
你们士大夫当初做不到的,我们武人自会倾尽全力做到。”
叶修平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忍辱负重?粗鄙武夫,见利忘义,国家坏就坏在你们手上。”
范卓远双眉一挑,看来这些士大夫至死都不知道宋亡于士大夫之手。
谈及至此,他已经知晓双方三观差异极大,根本不可能说服对方,既然如此,作为征服者,我何必跟你们讲道理。
范卓远令人处死叶修平,并下令:“日后,凡遇宋人,不降者,杀无赦!”
以有限兵马,孤悬海外,远征异域,自当杀伐果决不容留情,以剑征服,以书教化,书剑互为表里,方可令异族臣服。
全军修整一日后,即刻北上,进攻柳川城,彻底拿下筑后国。
当行出三池郡后,前方便是一马平川的筑紫平原。
这是九州岛上最辽阔的平原,中间有一条宽广的筑后川流过,冲积过的土壤十分肥沃,是整个九州岛农业最发达的区域。
历代以来,向来是九州各大豪族相互竞争的区域,因为始终不能统一,这里的农业优势并没有能够彻底发挥出来。
生活在周边的百姓依旧是大量的营养不良,积贫瘦弱。
此时,少贰经资也率领全部军团,浩浩荡荡的攻向三池郡。
不出意外,范卓远刚刚渡过筑后川这条大河,前锋侦查的斥候就发现了少贰经资的七万大军。
副将策马上前道:“少帅,如此来看似乎是要背水一战了。”
一旁众军士发出哄笑声,都知道这是玩笑话。
虽说已知晓敌方约有七万人马,己方不过两万出头,可人人皆是信心充足,毫不惧战!
范卓远的神情永远都很严肃,他举起长刀说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此战不可轻敌,全军按战斗队形列阵!”
战旗飞卷,鼓声昂扬,经历过宋元战争锤炼的老兵们,以极高的素质布置战斗阵型。
弓弩手位列最前方,后方横列四个大方阵皆是重装步兵,手持长枪以密集阵型前推。
重步兵方阵后方,是横排的四个轻步兵方阵,负责支援前方作战,以及追击逃敌。
五千骑兵分两队,置于大阵两翼,随时包抄敌军侧后。
范卓远的亲卫中军处于大阵的中央,随时策应四方。
他本人虽是一员万人敌的勐将,可每次作战并不喜欢冲杀在最前线,那是先锋战将的职责,而非一军统率的职责。
大军以战斗阵型行进半个时辰,便已能看到前方武士联军招扬而起的旗帜。
七万大军,横展开来,彷佛随时能将范卓远的两万军势包围起来。
可范卓远的军队并不因为对方兵马众多而有半分怯意,他们大多数人都经历过极为残酷的宋元战争。
以堂堂之阵作战,日本一群只打过村镇级别战争的领主联盟,如何能被范卓远的百战精锐放在眼里。
少贰经资见到前方高高飘扬的范字旗后,下令全军停止前进。
一位御家人上前道:“太宰大人,元寇阵型紧密,看上去人数不多,我们要不要将他们包围?”
少贰经资摇头说道:“围不住的。”
说着用手中的扇子指向元军两翼骑兵,“这些骑兵皆是高头大马,我们意欲包围,他们只要随意散开便能脱出我们的包围圈。
到时和中间的步兵军团里应外合,对我们而言就是腹背受敌了。”
正讨论如何应战时,对方军旗卷动,鼓声震天,三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少贰经资本部中军而来!
那大军前进,肆无忌惮的气势中,彰显出这支部队旺盛的战意!
他们明明人数少了三倍,却居然敢主动发起进攻?
肥后国守护安达泰盛派出使者找到少贰经资,“太宰大人,我家主上要求主动出击,元寇实在太嚣张了!”
少贰经资严厉指责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