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盛与澜进屋。这屋子很大,布局接近于三室一厅,于是她也不管了。
她脱掉大衣,穿着针织衫钻进被子里。
以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是长时间朝夕相处所带来的默契和安全感,让她消除了戒备心理。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走近云以桑,她不会这么放松,可恰好是盛与澜。
这是在同一间屋子里一起生活了两个月的男人。
云以桑闭上眼睛,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时还没觉得疲惫,如现在,一切都涌来上来。
身下柔软又温暖,一楼时那激烈的暴雨声经过层层隔音玻璃,变成了柔和的秋雨,她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云端上,意识也有些沉。
雨声里……似乎还多了洗澡的声音?
谁在洗澡?
哦,盛与澜。云以桑很平静的想,并没有感到窘迫或者紧张。
他今天也淋了雨对吧。
他是淋雨来找她的吗……更多的东西她想不起来了,意识越来越往下坠,她睡着了。
那一头,盛与澜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萦绕着水汽。
他来到客厅坐下,捡起静音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好几个未接电话。
他并没有回拨,只是回了几条短信过去。
苏特助也发来信息。
他刚和交警周旋完,正准备来酒店,询问盛总需不需要路上带什么东西。
盛与澜无语了片刻,于是吩咐苏特助今天提早下班,不用来了。
他又给秘书处的一个人发消息,让他等雨小一点,送一台办公用的笔记本过来。他看向卧室,过了这么久还一直这么安静,没有游戏声,或许已经睡了吧……
做完这一切,门外响起来铃声。
盛与澜额角一跳,赶在铃声响第二声之前打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侍从。“您好,请问您刚才是预定了干洗熨烫服务吗?”
“嗯。”盛与澜挪开身子,让她们把自己刚换下的西装拿走,“洗完后,麻烦你们烘干熨烫好,谢谢。”
侍从进屋,不太敢乱看,手脚干练拿着衣服离开了。
屋内又恢复安静。
很快,秘书也把笔记本送过来了。
盛与澜挡在门口,接过记笔记低头看了看。
秘书心底震惊,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老板这样。
穿着浴袍慵懒的立在门边,他黑色的额发垂下,眉眼俊美,浴袍柔软的布料更是显得肩宽腰窄,高大挺拔,胸口隐约能看得见肌肉线条。
秘书心说,我一个男人看了都脸红。
他似乎明白什么,又小心翼翼的往屋内看了一眼。
“?”盛与澜检查完笔记本,抬头就看见自家秘书的目光。
他就面无表情的盯着秘书。
半分钟后,秘书发现自己被逮住时,十分的尴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了。
“回去吧。”盛与澜淡淡的说,关上了门。
这头,云以桑显然不知道自己睡着时,发生了什么。
盛与澜走进卧室时,她长长的睫毛颤动,好像随时就要醒来了。卧室内,只有门口一架落地灯散发着淡淡的、橘黄色的光亮,无比昏暗。
盛与澜进屋后,在门口驻足了几秒。似乎一走进屋内,时间都变得格外缓慢幽静了,她眼睫那一点颤动,宛若生命中某种短暂的美好有了具象化,住进了他的心里。
盛与澜来到床边,缓缓坐下,床往下一沉,云以桑似乎也察觉到了。
她挣扎了几下,睁开双眼,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她缓了几秒,又抓着被子蒙着脑袋。
还是很留恋香甜的睡梦。
盛与澜看着她那一截裸露在外的纤细小臂,弯曲的手指修长漂亮。
他整个握住了云以桑的手,女孩子好像就是要更柔软一些,连手也一样。他在手中把玩,仿佛那是某种格外精致纤细的艺术品。
盛与澜有两个手指的关节处,带着一层薄茧。抚摸云以桑手背时,传来一种糙砺感。云以桑大脑皮层因为这略带刺激性的感官而清醒了一点。
看云以桑的脑袋在被子里动了动。
盛与澜问,“你还想躺着吗?”
“嗯……懒。”
“雨停了。”盛与澜提醒云以桑。
“哦……那你记得去晒被子吧。”云以桑迷迷糊糊的说。
盛与澜:“……”这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对话。
又过了十几分钟。
云以桑总算清醒了许多,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脸颊带着淡淡的绯红。显然她睡得很好。
“我要去上班了。”她仰头看着盛与澜。
盛与澜目不斜视的看着她,一只手磨蹭着她掌心的肌肤,有点痒。云以桑想躲没躲开,索性也不躲了。
“什么时候。”他问。
云以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还没回我……”
“你觉得开心的话,那就去吧。”
云以桑:“嗯。”
盛与澜早就知道了。
可云以桑能告诉他,还是让他有一点高兴。非常纯粹又自然的愉悦。
云以桑也看着盛与澜。她美美的睡了一觉,他却仿佛是刚神采奕奕的工作完。
衬衫一丝不苟的扣着,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仿佛刚才那个穿过暴雨走向她的男人不是他。
云以桑心底也很惊讶。
她不是睡眠特别好的那一类人,很容易失眠,却没想到自己能在盛与澜旁边,这么轻易的入睡。
可能是今天太疲惫了吧?她很快找到理由。
云以桑挣脱开盛与澜的手,在枕头后摸索起来。盛与澜也并没有用力,松手后,在一旁平静的注视着她。
“你在找这个吗?“他从角落摸出一个手机。
“对,让我看看。”云以桑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竟然才九点半。
只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却让她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她很少有睡得这么香的时候。
可能是这里的氛围太适合睡觉了,秋末暖烘烘的房间,在下着暴雨的夜晚,这个酒店仿佛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