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刚搭好的半边身子都垮了,他面无表情地对刑春说:“拼好。”
刑春给他捡起来重新拼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从好兄弟的爱情故事聊到斋堂的饭菜,再从斋堂的饭菜聊到彼此的新舍友,最终从新舍友聊到自己的修行问题。
“我在九境卡了一年,感觉到瓶颈了,那种差一点就能突破的感觉,就是差一点。”刑春伸手比划道,“我都在星海天里泡了两个月,也没能悟到十境神魂。”
刑春双手合十再张开,银河星图凭空出现,在黑夜里闪闪发光,图上密密麻麻的星辰们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梅良玉挨他坐着,单手支着脑袋,帮忙看星图的变化。
他问:“你观星是观哪边?”
刑春伸手指去:“南边,朱雀七宿。它位置不变,周边星辰变化已有三百六十转。按照我老师的说法,主星不变,子星运转,有几转就是有多少变故。”
梅良玉看着星图,平静道:“得让它不转才行,又或者保持在三转以内都有把握,你们阴阳家讲究星辰不变,你观朱雀七宿有三百六十转,变故太多,换别的试试。”
刑春叹气:“我四方星宿都观过了,都在百转以上。”
梅良玉点点头,慢条斯理道:“去祭祀看看吧。”
刑春:“我不。”
梅良玉:“那就再观。”
刑春看看他:“你就没有什么修行上的烦恼,可以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的吗?”
梅良玉想了想:“还真没有。”
刑春:“……”
梅良玉继续帮刑春看星图。
虽然他也到了修行的瓶颈,却不着急,因为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天色微微发亮,夜雾散去,爬藤上的小白花沾染露珠,从花瓣上坠落在地面。
春季晨间的雾气较重,冷意直达大门口的两人心底,坐在门口的刑春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道:“天亮了啊。”
梅良玉起身道:“我回舍馆了。”
“我也回去睡会。”刑春跟着起身,他收拾好食盒提起来,问,“你师妹还在里面学呢?”
话刚说完,虞岁就从圣堂大殿跑出来了。
两人看着虞岁从远跑近。
虞岁惊讶道:“咦,师兄,你们怎么还在?”
虽然她一直知道这两人没走,但还是要装一下。
梅良玉没答,只问:“学会了?”
虞岁摇头:“没有。”
梅良玉听笑了,给她指了个方向,“阴阳家挺远,跑吧。”
虞岁跑了。
刑春唏嘘道:“够努力,这孩子将来必成圣者。”
虞岁真是一路跑去阴阳家。
天才刚蒙蒙亮,她又一夜没睡,跑到阴阳家时感觉脑子晕乎乎的,靠墙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路上也有赶早起来的学生,但他们都慢悠悠的,不赶时间,看见跑在路上的虞岁时还惊讶了会。
虞岁靠墙蹲下,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八卦图,画到巽字时,拿着树枝点了点,神色若有所思。
经过昨晚的反复试炼,外加师尊的指点,虞岁对体内的光核又有了新的认知。
此时附近没人,虞岁悄悄从异火中剥离出一颗光核,试图吸取它的五行之气,这份力量却被光核牢牢锁住。对剥离出的五行光核她可以单独控制,却无法抽离出其中的五行之气。
她也没法将光核都捏碎到只剩一颗,只要她试图从光核中抽取五行之气,就会在那瞬间诞生她拥有光核的极限数。
师尊说:“你的五行光核在与某种力量对抗。”
虞岁可以肯定不是异火。
除去异火,只剩下息壤。
农家至宝息壤,有生生不息的作用,用在农家九流术是最适合的,也是他们最需要的。
虞岁不修农家九流术,且只有一半的息壤。
拥有缺失的至宝,也许弊大于利。
虞岁的重点一直都在异火和通信阵上,关于息壤倒是少有研究,因为它在自己体内似乎安安静静的,没有给出半点反应。
直到这两年她试图从五行光核中提取五行之力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而这份不对劲似乎跟息壤有关。
她问自己,如何?把息壤剥离吗?
那我就死了。
虞岁双手撑着脸,皱着眉头苦思。
接下来的日子虞岁都在为这事烦恼,往返阴阳家和鬼道圣堂,整天不睡觉地学习。梅良玉偶尔会去鬼道圣堂跟他师尊唠嗑,每次晚上来都能见到他不睡觉的师妹。
又一天晚上,梅良玉看见在圣堂大殿内转八卦图的虞岁,神色莫测道:“你现在还做不到肉身消解,意识永存,累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虞岁头也没回道:“我白天休息了噢。”
梅良玉轻轻挑眉:“阴阳家那小老头没骂你?”
蹲着身子捣鼓八卦图的虞岁顿了顿,摸了摸脸颊说:“骂了,还挺凶,挺吓人的。”
不得不说老头子那亮如刀光的眼神看过来时,虞岁就算想睡都被这眼神给吓清醒了。从前在国院时,教习先生们都碍于她郡主的身份,没人敢训斥她在课上睡觉,来了太乙学院后,这里的老师个个都是十三境的强者,也不全都来自青阳,可不会惯着她。
梅良玉走到桌边坐下:“他骂你什么了?”
虞岁回想道:“学习态度不端正。”
梅良玉点点头。
“仗着懂点基础就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辜负父母,行为恶劣……”不等虞岁说完,梅良玉已经打断道,“那你跟师尊告状啊。”
“诶?”虞岁扭头看过来,灯光下可见她鼻尖薄汗,“告什么状?”
梅良玉轻抬下巴,不可一世的态度,他的声音落入虞岁耳中,虽也是冷冷的,却不像景云奎给她的感觉充满攻击性与批评,反而给予了安全感。
“阴阳家重礼法,讲辈分,他认为你不尊师重道,却没想过你是师尊的徒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