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长得漂亮,有时候也不算什么好事。
关于这一点,独孤燕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比如说当下,她就因为自己的美貌被一伙登徒子给缠上了。
这伙人的头头是一个姓秦名楚的浪荡公子,老爹是这大齐王朝显阳郡的郡守,手底下掌管着这一郡上下的大小事宜,虽不是一个廉官,却称得上是位能吏,上头下达的任务,百姓迫切的需求,他都能够很好的满足,唯独对这个独子甚是纵容,在郡城里算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这秦楚其人最喜美女,很小的时候便知人事,郡守府中大大小小的丫鬟也多被他祸害过。
只是一来这郡守大人手腕了得,总是有办法善后,次次都能帮儿子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这二来么,秦楚这个人继承了父亲良好的天资和悟性,修行虽然算不得有多刻苦,总算也知道干点正事儿,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地痞无赖,修为其实不赖,再加上那张天生的婊子脸,俊俏的让许多女人都心生嫉妒,因此,被他祸害过的那些姑娘有那么相当一部分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怨气。
对那些女子来说,与这个俊俏的小公子巫山云雨,阴阳和合一番,倒还真说不清是谁亏谁赚,毕竟事了提起裤子,那郡守大人送过来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总算也没有亏待了她们不是?
只是相对于民风开放的大齐女子,生在南唐,长在大晋的独孤燕就截然不同了。
更何况,她的心里还装着一个唐南。
独孤燕提着长剑走入了城外十多里的一处客栈兼酒家兼驿馆的地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剑器横于胸前那张坑坑洼洼的杨木桌子上,很快就有搭着白巾的小二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笑问道:“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穿着一袭黑衣的独孤燕急着要去东海,原本并不打算在这里逗留太久,只是‘打尖’二字刚刚涌上喉咙,她却突然改了主意,轻声笑道:“住店。”
“老板,住店。”
独孤燕前脚走上楼去,客栈里马上又进来了三四位年轻的男子,为首的那个身量不高不矮,面如冠玉,神采俊逸,一个大男人,笑起来脸颊左右竟各有一个酒窝,便是那个自问喜好正常的小二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龙阳之癖了。
秦楚笑了笑,对于小二的反应倒是没有太在意,事实上,这个人除了喜欢和女子厮混以外,身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为人大度,脾气也极好,向来不在小事之上与人计较,尤其是男人。
泥做的骨肉,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哪里有空与他们计较什么?
“好嘞,”小二本是个孤儿,打小被掌柜的领了回来,年纪虽然不大,干这一行却已经有不少的
岁月,别的不说,这些年下来,倒是培养出了一双识人断物的火眼金睛。
后面相跟着进来的那三五个人,抛去他们身上那些真丝袍子和腰间的玉玦不谈,单是那些人的言谈举止,虽显得有些轻浮,却依旧不是那些个在乡下上过三五年私塾就跑出来装孙子显摆自己读过书的土包子可以相提并论。
见识这种东西,有许多时候都是跟一个人在这人世里所处的位置和阶层有关,一个人身上无意识间散发出来的许多东西,都是在生活中日积月累耳濡目染中得来的,不是你读过两天书或者怎么样的就能够产生的气质。
那小二只是一眼,就断定,后来的这三五个,除了被居中的那个少年搂在怀里的娇俏美人儿,余者个个都是实打实的富家子弟。
这让许多天都没做成什么像样生意的小二精神顿时一震,脸上殷勤的笑容堆砌,脚底下迈着小碎步就贴了上去,滔滔不绝的与那几位公子吹嘘起了自家的美酒美食。
那居中的俊俏少年也不负所望,大手一挥,爽利的道:“店里好吃的饭菜一样来一份,有什么好酒尽管拿上来,今日我请各位兄弟们喝酒,只要招呼的到位,银子不是问题。”
小二喜滋滋的领命离去,往厨房里与那既是掌柜又是厨子的干爹那里报菜去了。
这样好说话的肥羊,一年到头可都难碰到几回。
毕竟,在这官道之上东西来回的,不是投亲赶考的穷人,便是那些明明很有钱,却总是喜欢扣扣索索的商贩。
那些高来高去的仙人们,不是踩着飞剑在他们头顶上一掠而过,便是慢慢悠悠的待在坐骑的背上或者飞舟的舱里,肯停下来在他们的小店里要些吃食的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存在大约也就是一时兴起,两三年中能碰到一个都算是走运。
那些高人们身上鲜有会带着金银财帛的,吃饱喝足之后,大多会给他们烧一碗符水或者卜上一卦抵了用度,符水消灾愈疾,卜算趋吉避凶,大多灵验。
所以,对于那些在客栈中落脚歇息的仙人们,虽然那些人都不怎么喜欢付钱,可但凡是在这城外官道旁边或者村镇之中开店的人家,都欢迎的紧。
也难怪那小二开心了。
前一个进来的姑娘是踩着飞剑落在小店门口的,不用说,肯定是位仙人,后面来的这一大帮子,虽然没有注意到他们是怎么来的,只是既然外头没有马,或者什么灵兽,他们总不能是走来的,显而易见,是既有钱又有修为傍身的官家子弟。
一日之间,小店最喜欢招待的两类人都来全了,实在是由不得他不高兴,就连帮着干爹端茶送水的时候都笑的合不拢嘴。
饭菜还没有上,那为首的俊俏少年已经打赏了一
锭沉甸甸的银子,起因不过是觉得小店中的桌椅干净,茶水也还过得去。
秦楚怀中搂着那娇俏少女,也不讲什么尊卑身份,亲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