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拥飞花落絮,坐林中锦绣团裀;炉烹白雪清冰,熬天上玲珑液髓。
一无所有却怡然自得!
平穷姑娘看着姜宁出剑,她的眸子却仿佛穿过了悠远的时光,看到了那个穿着漏风麻鞋,漏风麻衣,却在冰天雪地之中欢快奔跑嬉戏的少年。
南唐王朝推崇的儒学讲究一个处一化齐。
身为洛阳知府的父亲对此的解释乃是人们总爱挂在口上却总也做不到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姜宁此时的境界大抵比这还要夸张!
一人独对二十五,不愁不怕也就算了,竟还有些让人不解的欢喜!
要知道,这可不是二十五条臭鱼烂虾,个个都有饱满的金色血气,还有那类似兽魂的月兽灵相附体,一个人比起两条霜狼还要难以应付!
平穷姑娘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来自大延的文豪东坡先生的名句。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剑一命!
不胜在力,不胜在速度,只胜在巧!
仿佛是那些人自己把脖子放到了姜宁的剑下,他只是顺势划拉了一剑而已。
步速均匀,呼吸均匀,出剑更是诡异的有了一种节奏感。
那些人狼的速度很快,攻击更快,四面围了上来,一顿乱打,却没有一爪能够落在姜宁的身上。
十五息。
叶然三人还没能解决掉所有的霜狼,姜宁这边就已然没有了活人。
树风和树雨倒抽了一口冷气。
若是方才姜宁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便是加上叶然也要被秒杀!
姜宁的剑技平穷姑娘早有见识,只是每一次见他出手,似乎都与前一次有些细微的不同。
似乎她每一次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可是这冰山的每一角,似乎都美的让人沉醉!
如果说叶然的扇子乃是霸道无双的暴力美,姜宁的剑术就是流畅写意的技巧美。
四两力道便可抵千斤之用!
叶然的心中只有两个字:‘好强!’
死去众人的眉心皆有星光怦然炸碎,化作点滴萤火,消散在无垠大风之中。
姜宁眯起眼睛,眸子中似有杀机流转,面上却恢复了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
有一把灵剑,最让人舒心的,不是它的锋锐,更不是它可大可小的收放自如。
对于剑客来说,剑不离身就如吃饭喝水一般正常,并不会觉得麻烦。
旁人不好说,灵剑最让姜宁舒心的地方,就在于它不沾血的特性。
杀再多的人,鲜血都会顺着剑身流走,涓滴不剩。
这样,他就不用时时准备干净的布条来擦拭剑身上的血迹。
信意将小灰抗在肩膀上,姜宁嘚瑟的对着平穷姑娘挤眉弄眼,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帅,很潇洒?”
平穷姑娘翻了个白眼,笑道:“你要不说这句话还显得有点帅,说完之后就变得面目可憎,令人作呕!”
姜宁不以为意,笑道:“如此甚好!”
紧接着剑锋一转,指向了刚好解决掉霜狼,赶过来的树风。
跟在姐姐后面的树雨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姜宁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方才秀气少女交给他的剔透月之心,冷笑道:“我的指头突然有些痒痒,忍不住想要捏碎什么东西来缓解一下,我觉得你的这个月之心就相当的合适!”
叶然无端叹了一口气。
树风强自镇定道:“天外客都是如你这般出尔反尔的吗?”
姜宁嗤笑:“那月之国都是如你这般贼喊捉贼的吗?”
“此言何意?”树风皱眉道。
姜宁对于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笨女人起初并不喜欢,甚至是有些反感,因为她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因为她屡屡的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当下见她这一副明知露馅儿却一装到底的无赖模样,却突然有些想笑。
姜宁道:“旁人的月之心都是在眉心,为何你的却在胸口?”
树风冷笑道:“你们天外天的宗门,掌门修炼的心法会和普通弟子一样么?我身为木族的族长,修炼的心法自然也与一般人不同,心法不同,取出月之心的方法自然就不一样!”
树雨和叶然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姜宁的脸,等他转过头来看向二人的时候,先是树雨点了点头,紧接着,叶然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树风说的乃是真的。
姜宁依旧不买账,冷笑道:“少给我偷换概念,掌门修炼的心法和弟子再不一样,他的元丹也不会长到屁股上,你若再不老实交代,我便只好捏碎这月之心看看你的修为是不是会下降大半了!”
姜宁作势欲捏,树风无动于衷,似乎打定了主意一个不认到底。
“不要!我说!”
终究还是婉约少女树雨沉不住气,说出了真相。
姜宁微笑,示意树雨接着往下说。
“你手中的那个是姐姐月兽的月之心,月兽修炼缓慢,和我们人类签订契约之后,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将自己的月之心寄生在月侍的体内,同月侍自己的月之心产生共振,一方面可以通过共振帮助月侍更快的掌握月之力,另一方面,月侍的修炼速度也会共享给月兽。方才姐姐从胸口取出的那枚月之心,便是她的月兽--小绿的月之心。”
说着,树雨的左手之上也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然后同树风先前那般,诡异的探入到了自己的胸膛里,不一会儿,就有一枚迷你版的紫色小花出现在了树雨的手中,少女道:“这便是我的月兽--小紫的月之心。我这回真的没有骗你们!”
姜宁没有说话,平穷姑娘却有些恼火,只觉得这月之国的人都是骗子,再也不愿相信这些人半句。
尤其是秀气少女树风,连自己的月兽都肯出卖,更是上她心寒。
“骗子,都是骗子!谁知道你那小花到底是不是你的月兽的月之心?”平穷姑娘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