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语说还没有同楚胭脂到山腰放风筝‘消厄’,便与姜宁三人分别。
当然他们很快就发现那卖风筝的老伯不知去向。
山洞已毁,没了住处,姜宁和苏鹊便接着先前的行程南下,老白住在了姜宁的小天地中,二尾的小狐狸虹双自然也就跟着,只不过这会儿她说想进去住几天,看看树爷爷,当下便又成了姜宁和苏鹊的二人世界。哦不,二人一马世界。
骑着枣儿一路南下,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经立夏而入了小满。
还未从青槐离开,鹊儿便到市集上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那个黄花梨木的矮脚几案。有个可心顺眼的小桌子,吃饭的时候相对而坐,她便觉得开心,说些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这一次逛集市,每样东西鹊儿都买了三份,理由是姜宁隔三差五的与人打架,难保什么时候不给弄坏几样,到时她也好有个备用的。
姜宁笑她其实只是想体会一下花钱如流水般大手大脚的感觉罢了。虽然总共下来的花销其实连三十两都不到。
然后他就挨了勺子。
再然后他们就认识了新的朋友,陈清白。
姜宁骑着马,身后的鹊儿打着一方从青槐买来绘有素雅蓝梅的油纸伞,优哉游哉的在雨中漫步。
鹊儿同往常一样,学着老苏烟儿那老气横秋的语调给姜宁讲着‘一候苦菜秀, 二候靡草死, 三候麦秋至。’的节气道理,恰好遇到了正在背着老妇人淌水过河的陈清白。
陈清白背上的老人说一日前到河对面村子的老朋友家里做客,期间有一场大雨,今日雨水渐小渐无,便想着回自家料理那几笼子饿了肚肠的母鸡。到了河边才发现那一座木头撘成的经年小桥已经被涨了水位的小河给冲垮了去。夸赞他热心肠,否则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
陈清白高大壮实,背着那老妪面不红气不喘,只嘿声笑言举手之劳。
小满打满江河满,小河里的水位比起昨儿个下降了不少,却依旧过膝三寸,水流颇快,一般的人别说背着一个老妪行走,就算是单独站在河里怕都有些站不稳。
陈清白踩着河床上的卵石,背着老人一路走到了小河对岸,身形安稳,气息也没有半点乱象。明摆着也有修为在身。
“为什么不直接带着老人御剑飞过去?”姜宁道。
陈清白说他不喜欢别人都跪下来给他磕头叫神仙。
苏鹊莞尔一笑。
陈清白年龄已经有将近二十六,比起姜宁和苏鹊倒是大了不少。可这家伙却是个自来熟的话痨子,姜宁什么都没有问,陈清白就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底细都给交代的清清楚楚。
再往西三十多里的地方便是山阴郡,陈清白是那山阴郡里四大家族之首陈家家主陈万山的次子。
陈家的嫡子前些年外出便再没有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陈清白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老爹陈万山的继承人。
“可我不喜欢管理家族,老三喜欢,可是父亲不让。”陈清白愁眉苦脸道。他是儿子,可他口中雄心勃勃的老三却是个女儿,名叫陈茵竹。陈万山不同意,陈家的其他人想必也是如此。
“那你不呆在家族里,跑出来做什么?”鹊儿笑问道。
陈清白道:“找小船。”。
解释了半天,二人才明白他要找的小船并不是陈亮的小船那种小船,而是拿纸折成的,放上了许愿蜡烛的小灯船。
陈清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道:“我想知道她有什么愿望。”。
原来这陈清白有了喜欢的女孩子,那女子有个同他一样朴素的名字,叫做李平安。
李平安在上游放了许愿灯船,他就跑到下游拦截,只可惜下了雨,河水流速加剧,他沿途而下,却没能找到。
山阴郡比起大晋王朝境内的乌睛郡就要大了许多倍,在这里,朝廷安排下来的郡守已经是一位元丹九层的人物,比起那元丹二层的王建安不知要强了多少倍,在这人口足有七百多万的山阴郡,依旧算不上一言九鼎,四大家族里面就有同他一般修为,甚至是超出的高手。
陈清白讲起自己的家族颇为自豪,“我曾祖原只是一个田产稍微多一些的农户,半点修为都无,只是恰巧有佃户在其中的一片田产的地下挖出了些赤铁矿石,上报官府之后,经查证,那里有一片连绵百里的赤铁矿脉,那片田被朝廷收了回去,户部的司金员外郎大人心情大好,赐下了两百元液和一本三流的功法。当时曾祖年岁已高,便将这些都交给了我的祖父陈运吉,他就凭借着那两百元液和一本功法硬生生修炼到了生虚巅峰,并且在这山阴郡城扎根,建立起了最初的陈家。”
姜宁点头道:“仅仅两代,便有如此发展,确实了不起。”。
“事实上,只有一代!”陈清白道,“我祖父到死也依旧是生虚巅峰,没能够成为元丹,所以陈家在我父亲接手的时候在这郡城都还只是一个三流的家族而已。”。
管理一个偌大的家族并不是修为高就可以的,陈万山有如此本事,越发叫姜宁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厉害!”姜宁很合时宜的竖起了大拇指。
陈清白对于姜宁的捧场十分受用,只是高兴了片刻之后又拉长了一张苦瓜脸,苏鹊问起,这才知道原来陈万山并不同意儿子与这个名叫李平安的女孩儿的事情,唯一令陈清白有些好过的就是,对于这件事情他虽不同意,对于两人之间的交往却也不加阻挠,只说了一次不允许娶回家来。
“为什么?”苏鹊好奇道。
陈清白挠挠头说不知道,想了想又道:“平安来自大晋王朝,是个流落民间的闺秀,如今在郡城的青烟阁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