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可能,我们不妨可以考虑在大秦出仕。要观大秦经济之道,在外始终如雾里看花,不能知究竟。只有出仕之后,掌一定之权,才能探究根本。”
那刘文闻言大惊,急急劝道:“阳兄这是往火坑里跳啊,那秦烈可是亲口说过,要焚书坑儒,灭我儒家。”
阳明不答,只与那盖聂相视而笑。他很清楚,那秦烈并不反对儒家学说,不满的只是此时的儒家教义与朱子而已。
相信儒门中,看出来的绝不止是他们二人。
那刘文仍欲相劝,那听风楼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震人发聩的欢呼声,“君上大胜,有五大诏书传告天下。”
“什么?胜了?”
“农人种地,不用交税,还要补贴钱财?这,这真是千古奇闻!”
“为天下工农,设养老之金?使大秦之民,都能老有所养,君上他,果然是圣君!”
“灭魔诏?这些邪魔外道,确然该死!这些天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和官吏。”
“新设法部,不再由大秦内阁管制,只受议事殿监督。从此之后,法在王上?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真是奇怪。君上乃万世难见的圣明之君,何需如此?”
“全数废除死刑?君上真慈悲心肠!可怜我那孩儿,三年前只是拿了别人三颗兽丹,就斩掉了一条手臂。”
“禁天下田亩交易,全部由官府收购,发给无地游民?”
那阳明盖聂二人,目中异泽闪烁,几乎都在一念间就到了听风楼外。那贴出告示的所在,距离听风楼不远,二百丈外一堵青石墙上。
此刻,这告示所在的地方已经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也不知有多少。
好在二人,灵识都能远望千里,只灵目一望,就已经将那告示上的内容,尽收眼底。
那盖聂立时是一声哀叹:“大商怕是真要衰亡了,五诏一出,天下民心,都将尽归大秦!若能办到,大秦国国君就确然不愧是在世圣皇!”
阳明扫视周围百姓修者,疑惑万千:“盖聂兄可曾发现,官绅一体纳粮,均田分地之策可谓将天下权贵得罪,奇怪的是观此处情形,这些人居然并无反抗之意。”
这人群之中,不凡富人甚至官员,然而虽有部分是义愤填膺,有些不满。可其中绝大多数,都不以为意。
显然秦烈这张诏书,并未真正触及到他们的痛处。
是因与重商之策有关?阳明若有所思。
当经商所得,远远超过于务农,甚至还可能亏本。对这些人而言,那些土地留在手中,就全无必要了。
其实无论大秦还是南越大陆,如今都是地广人稀。
可以开发的土地,还有无数。
他对这位大秦国君,越来越是好奇了。可惜自己声名不显,无缘一见——摇了摇头,阳明看向了最后一条诏文。耳旁就听得一声放肆的大笑。
“王在法下么?当初荀子所愿,毕生所求,却被一位苍生道弟子亲手实现。不知这二位若得知,会作何感想?”
那笑声震荡数里,引得此地众人,都纷纷注目望去。
就连阳明与刘文,也同样是好奇,转过头。
只见一个同样文士打扮,却不修边幅的中年世子,正往远处行去。
“招天下学者,评论儒门诸子。论儒家之功,评儒家之过!审儒家之学!好狠毒,不过我喜欢!强过那始秦帝实在太多!”
阳明默然,秦烈这一诏书,确实是狠辣。是欲把儒门剖开来,任由大家看,刘文皱眉,就意欲上前。却被阳明伸手阻住。
“他似是法家传承,韩子一脉!”
凌云宫外,褚仁负手立于云端之上,眼中神采黯淡的,望着那空中星辰。
那决定大秦国存亡,六教兴衰的一战,诸宗诸派自然都是关注有加。
纷遣强者,监控南疆战局。故此早在道门六万紫麟焰枪骑,全军覆灭之时,凌云宗就已得到了消息。
“居然是麒麟伴架,圣皇在世!”
叶青芒的眼里的惊意,依然未退。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面上全是侥幸之色。
秦烈被朱子指为儒敌,又与道门血海深仇,天下人都可群起攻之。
而二十年之前,凌云宗有近半弟子,死在血云骑铁蹄之下。此仇此恨,也是无法忘怀。
那时几乎所有的门中长老,都以为看到了机会。准本策动全宗上下,要反攻天妖宗。
却被褚仁一力压制,认为此时凌云宗受损过重。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培养后辈弟子,而不是急于复仇,参与那天下纷争。
数千弟子聚于宫前,声讨掌教过失。将褚仁,视为凌云宗罪人。
然而此时,宫前汇聚的弟子,早已零星四散。
事实证明,褚仁远离是非的决断,才是对的。其一力坚持,可谓是救了全宗上下。
真不敢想象,若是贸然参与进去,事后凌云宗被大秦铁骑围攻的情形。
“师叔何故心忧?这一次,我凌云宗能脱身室外,全因师叔的决断。那诸位长老,虽是口里不说,心中却是感激,下面的弟子,也是庆幸有加的。”
褚仁回过神,而后将手中一张符诏,递给了叶青芒。
“是问虚祖师符诏,让我正式执掌全宗上下。”
叶青芒微一挑眉,这可是喜事。他这祖师叔,以前行事张狂,可自从但任代掌教之后,就越来越是沉稳。待下公正,处置宗门事务,也颇有法度。
许多人都认为,褚仁比那外谦内傲,为凌云宗惹来大灾的游明,实在强的太多,。
褚仁随即却又语音悠悠道:“除此之外,祖师让我亲赴灵霄城,表示效忠之意。最好是能在大秦,开设道院,参与异界征伐。”
叶青芒愣住,问虚祖师之意,这是准备彻底放弃与秦烈间的仇恨?
也就是说那数千弟子,都是白白没了姓命。
褚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