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空气特别燥, 明明已经十一月了,怎么还这么热。沈惊瓷收拾完东西已像是脱力一样的脸埋进被子,好闻的皂角香清冽, 和陈池驭的屋子里的很像,脑海不禁中划过那次的对话, 后来她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
他不轻不重的看她一眼, 轻描淡写:“怕留不住你。”
那时是黄昏最浓烈的时候,颜色从窗户泄进,他神色寡淡, 又啧了声笑, 半真半假:“说真的,挺难等。”
不是疼,也不是别的。就是看着也好,多一秒都心不安。
窗外一声很刺耳的鸣笛划破,是大型货车碾压过后留下的咆哮。沈惊瓷埋在床上的身体动了动, 抬头望出去。外面的霓虹闪烁, 车流最多马路亮如白昼,她盯着一个小点看了会儿, 又想躺下。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沈惊瓷倏地回头, 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慢慢的卡在中间形成一个夹角。陈池驭倚着门框,双手抱在胸前, 唇角勾着一抹非常浅的笑。
沈惊瓷下意识问:“你怎么进来了。”
陈池驭好笑:“看什么这么入迷, 没听见声音?”
沈惊瓷顿了下, 迟疑:“你喊我了吗?”
“何止喊了, 我就差贴在你耳边喊宝宝了。”
他后面两个字咬的很轻, 看过沈惊瓷之后议漫不经心的移开目光, 望向了刚才她看的位置,眼中的笑意却是浓的明显。
沈惊瓷愣怔,反应了好几秒。
“陈池驭!”
“陈池驭。”
恼怒的声音被一盖而过,两人声音同时响起。
他视线动都没动,在落地之后才慢悠悠的飘了过来,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小姑娘生气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恼了就喊他名字警告,是比平时厉几分,但也没什么差。
脖子上染了一层红晕,沈惊瓷从床上爬了起来,沾鞋落地,眼睑低敛着赶人:“你,出去。”
她哒哒的往前走了两步,手心抵上陈池驭的胳膊,用着劲儿就要推人。
陈池驭笑着后退了半步,身上的力道还挺重,沈惊瓷全压在了手臂上,是势必要把他推出去的架势。
陈池驭一只手臂撑着沈惊瓷的重量,另一只手臂轻轻地绕过上面。
入耳的声线低沉,听起来像是刻意放轻,跟哄人一样,虚揽住她拍了拍:“错了。”
沈惊瓷不听,声音用力的挤出来:“你还学我。”
陈池驭又笑:“真错了。”再后退半步。
虚揽着的手臂想去把她抱进怀里,却忽然被沈惊瓷手肘碰了下。
一声轻嘶,沈惊瓷动作忽的停住,想起什么一样立马仰头。
他的手臂有伤。
抬眸的瞬间身体同时陷入一个干燥清冽的怀抱,陈池驭低头圈住她,抱得很紧,笑着蹭了蹭她额头:“不生气。”
“看你趴在那里撑着脑袋太可爱了,忍不住想逗。”
沈惊瓷手指下移碰到了陈池驭指尖没再纠结这个事情,视线紧张的去看他胳膊:“我是不是碰到你了。”
陈池驭挑眉,转着手给她看:“没事。”
沈惊瓷忍不住拧眉,小心翼翼的掀开袖子看了看:“还有三天拆线,你别再碰到了。”
他点头,扫了眼卧室内:“不习惯还是不舒服。”
开门的时候小姑娘一直在走神,说实话,这间屋子没有人住过。清清冷冷的,除了沈惊瓷带过来的行李箱,摆在地上开着,露出几抹柔淡的颜色。
沈惊瓷摇头:“没有不舒服,刚刚走了会儿神。”
陈池驭问她:“真的?”
沈惊瓷点点头,过了几秒,眉心很轻的皱了下,碰了碰自己的鼻子问他:“这个屋子是不是没人住过啊。”
“怎么了。”他握住她碰鼻子的手。
“那个衣柜,感觉有股味道。”
沈惊瓷回头指了指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刚刚准备往里放的时候就感觉很怪,准备开着通通风。
“嗯?”陈池驭手臂放松了些,滑到了她的腰部,松松垮垮的护着:“可能是。”
“没人住过,明天找人来清一下。”
沈惊瓷点了点头,反应过什么又拍了下他的手:“不要碰我的腰,真的痒。”
陈池驭的手被拍的又往下滑了点,他垂眸微顿,弧线的弧度完美,顿了秒后挑眉:“这里可以?”
小姑娘又是愣了下,他低眸歪头,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在沈惊瓷开口前,陈池驭一下子收了手,他两只手臂举起,平齐太阳穴认输,但还是没忍住笑了两声。
沈惊瓷脸唰的涨红,嘴唇刚张开吐出一个陈字,猛地收声。
憋了足足三秒,沈惊瓷挤出个不要脸。
不再给他机会了,沈惊瓷摸到门边,关门的意思明显。
陈池驭手抵在唇边遮着笑,用脚抵住,声音有些模糊:“等等。”
他动作散漫却丝毫不慢,人利落的从门缝中挤入,在沈惊瓷诧异的眼神中,陈池驭半蹲在行李箱旁边,理顺了下里面衣服,手掌一抬,箱子砰的一声合上。
手指别着拉杆转了个圈儿,朝沈惊瓷看:“不是没地方放吗,我衣服少。”
陈池驭推着箱子往外走,顺便扯住了沈惊瓷手腕:“放我哪。”
他笑得有些松散,慢慢变成十指相扣,想起什么的回头:“对了,我巴不得你碰我。”
“所以,不用担心那个小伤。”
是个很大的衣柜,男人手一划,那些黑色灰色的衣服就被挤到了一旁,柔色的衣服渐渐充斥衣柜,从长到短一排。
都没给沈惊瓷沾手的机会,陈池驭一件一件往里面挂着。
沈惊瓷站在一旁弱声问:“你都放在这边我来拿会不会很麻烦。”
陈池驭跌坐回床沿,仰头好笑:“麻烦什么,门就在这儿,你一开一关不就拿了。”
男人看了眼时间,极为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