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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是被摸了一下手, 算不得什么,男生在一起挨挨蹭蹭的时候多了去了。
容昳那反应没什么,在舍友眼里梁近微那几句话是在关心他, 也因为当时的确生气了,才会当场翻脸。
手上涂了药,梁近微靠在桌边, 眼眸在或明或暗的光线里看不分明。
寝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江泗路过他们寝室, 往里看了一眼。
梁近微单手拿起一本书翻两页, 看容昳。
他的目光很特别。
容昳不让他靠近,他说不想见到他,但梁近微不知道原因,亦不知是哪里错了。
他只是很后悔。
后悔当初和他结婚后太没经验, 看不清自己的感觉,更后悔那时没主动为这关系推进什么。
那时他们是多么合法合理的婚姻关系。
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重生第一天他以为可以和容昳保持很单纯的朋友关系,甚至不当朋友也行, 他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身上没有意外发生,就会离开。
他以为这样就够了。
却不知道自己对容昳有那么偏执的占有欲,他甚至见不得容昳对别人笑一下。
他甚至会想吻他, 对他用强, 把他压在床上看他乖顺服软的样子。
婚后、甚至是他们年少时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
少年的模样慢慢占据了大多时候他的大脑。
上心是个很偶然的事情, 但开始了就没办法结束。
他轻叹,揉揉眉心。钟时丘看着他泛着红的白皙手背,问:“这要不去校医室看一下?”
梁近微道:“不用。”
“去吧。”
“真没事。”
余晗转过头, 道:“我上次被烫伤, 过了大半个月才好呢。”
他走去, 拉开寝室门,看见江泗时愣了一下。
在食堂江泗也目睹了整个过程,见那梁近微对容昳满眼都是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关心,但他着别人时眼神是冷的。
他只是对容昳这样的,失措、担心、或者其它的,只是对容昳。
梁近微的名字他很早就是听过的,当时他觉得这些所谓的高材生都有点假,总是看上去比实际上完美,比如温文尔雅的好名声。
实际上他是冷漠的。
他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难以捉摸也看不透,但在刚刚容昳面前那一下也着实令人意外。
镇定如这一类人,很少会有不顾形象的时候。
但那时候他丝毫没在意周围人的眼神,又或者说顾不上在意了,他只顾着容昳去了。
可能,他对容昳真有点不一样。
江泗转过很多念头,想着该怎么下一步。
余晗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把门合上了。他打心底不喜欢容昳的弟弟,干脆把门合上了,生怕他要进来。
寝室里。
容昳把烫伤药递给他后就没管后续了,对他而言,不欠他什么他就很安心了。他看一眼时间,爬上了寝室的床,盖上被子。
拿起手机定闹钟,他看见几条未读消息。
江修:
-还好吗?
-听说有个高三理科班有个变态,还干过下晚修尾随的事情
容昳:
-对
江修:
-听说有人帮你收拾了他
-是不是梁xx?
容昳:
-是他。
江修:
-当时没吓到吧
-他那么帮你,有没有一丝丝的感动
容昳冷冰冰:
-没有。
江修:
-…
-你是真的狠
容昳:
-狠?
-这不是我应该的态度吗
-有什么好感动
江修都有点不忍:
-我感觉他是第一次这么不顾形象吧
-这样,都没办法打动你?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容昳有点茫然:
-打动我?
-打动我什么。
江修:
-我感觉他喜欢你。
容昳:
-?
他看着那句话,停顿了一会儿,又回忆起许多的事情,神色慢慢变冷:
-他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喜欢就喜欢。
他不用管,亦没有回应的必要。
江修看着容昳回复的那几句话,不由咂舌,也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又或者说,容昳对别的都很宽容,唯独在感情这一块有近乎偏执的洁癖。
如果别人对他的感情没有达到要求。
他是不会稀罕,也不会接受。
午休结束。
一阵大提琴的声音,是每天中午寝室楼必备的铃声,无数没睡醒或是根本没睡着的学生打呵欠从寝室里走出来,往班里去。
容昳的过敏还没有消,有点难受。
下床后。
钟时丘在下面刚刚洗完脸,带着水珠就出来了,和他打招呼:“中午好。”
容昳揉一下眼睛,四处看一下:“他们两个呢?”
钟时丘指着阳台外,说:“在那边,小余找到纱布了,说给他包一下。”
容昳推开阳台的门,走出去。
靠着栏杆的位置,梁近微侧身靠在栏杆上,余晗正在一边查看着梁近微被烫到的那只手,他皮肤白,被烫一下触目惊心的一片红。
余晗见他来了,有点惊讶,回头:“大佬,睡醒了?”
容昳看一眼男生的左手,涂了烫伤药后依旧有点发红,肉眼可见的伤,不好好处理都没办法拿笔了。
余晗手上拿着一卷纱布,是他从柜子里找到的,正打算递给梁近微用,让他简单包一下防止感染。
容昳道:“纱布别了,我带他去校医室。”
梁近微侧过半张脸,视线和他对上了,清冽眼眸闪过一丝意外,说,“现在吗?”
容昳‘嗯‘一声,轻声说,“刚刚,谢谢你了。”
他这句,很疏离,也很客气。
梁近微把纱布还给了余晗,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校医室在教学楼下的一楼,进门后,容昳扯一下他袖口,把他的手给医生看:“烫到了,擦了药但好像有点发炎。”
旁边一个学生正坐着量体温,唰地抬眼看去,认出两人的脸。
听说是之前一对?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