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某只碍事的鸟, 司昆通体舒畅。
他低头看向谢危,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谢危想了想,道:“有两天没回明辉宫了, 孔维还在那待着, 我去看看他醒了没。”
司昆冷漠无情, 果断拒绝,“他无事。”
谢危仰头望了望天, 半晌才道:“……他的身体没事,但精神可能受到了点冲击, 我得去看看他傻没傻。”
司昆继续冷漠无情,“傻了。”
谢危:“……”
有点那小奶龙独有的傲娇味了。
尽管司昆一百万个不情愿,但谢危执意要去,他总不能执意拒绝。
于是还是不情愿的出门了。
然而还没到明辉宫宫门口, 离得老远, 谢危就看到明辉宫的宫殿顶上趴着一只无精打采的七彩大鸟,鸟脸上的表情一副怀疑鸟生的模样。
谢危下意识心虚地一缩身体。
然而再怎么缩, 司昆这个大活人总不能无视, 一人一鸟很快就来到了明辉宫门口。
孔维察觉到有人到来, 低头一看,首先看到的就是司昆。
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还是他俩上次柳炎村分别后第一次见面呢。
孔维眼里一瞬间就充斥了满满的火气, 嘲讽地冷哼了一声。
切!之前不还嫌弃谢危嫌弃得要死, 如今都追到合欢宫了, 是不是贱!
司昆清清淡淡瞥他一眼, 虽然没什么表情, 但那眼神里尽是无视, 拉仇恨拉得满满。
孔维差点就和他干起来了!
不过眼一低就看到了司昆怀里抱着的鸟崽, 一瞬间被吸引了全部视线。
他足足看了好一会,才略有些不确定道:“……危子?”
谢危咳了一声,举起一只小翅膀朝他一挥,笑眯眯地回应,“唉,维子!”
孔维:“……”
这语气错不了了,满满的欠揍意味,小时候那股子调皮捣蛋满森林祸祸的熟悉感一瞬间拉满,那仅有的一点生疏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孔维翻个白眼,仰头望天,一副怀疑鸟生的模样,道:“你知道吗?我不过是喝了点酒,醉了两天两夜,醒来后我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他愤愤一指谢危,“我都听合欢宫的弟子说了,我小时候救的小伙伴原来是陛下他崽!”
谢危:“……”
果然!来了来了!秋后算账!
拳头大的毛绒团子心虚地缩了缩身体,把自己往鸟窝里塞得更紧了点,“这……你也没问不是么,哈哈……”
是没问,因为是谢危自己说的,他母亲不知道是谁,他父亲要弄死他,仅此一句,就凭小伙伴间的纯真友谊他都不好意思再问他,就怕触他的伤口。
结果换来的就这!就这!
孔维幽怨地看着他,“那段时间陛下到处找人,甚至调动了整个妖族一起帮他找,但你偏偏被我藏在宝地里,我俩还一起看他们笑话,还赌他们多会能找到人,那会儿是乐了,现在你倒是让我怎么和陛下解释这件事?”
谢危仰头望天,“那我也没骗你啊,我要再不逃出来真会被他折腾死的,那个傻父亲他就不懂怎么养崽,他以为我跟他生气就是有活力,整天都在想怎么折腾我!”
……这倒的确是陛下能干得出来的事。
孔维同情地看他一眼,“你也是个可怜的。”
谢危唏嘘,“那是,我小时候可惨,有家不能回,被迫流浪他乡,都差点抑郁了!”
孔维唉声叹气,“那我也可怜啊,我不过就是随手救了一只快死的崽,结果这崽是陛下费尽心思都找不到的人,感觉我都成了整个妖族的罪人,一觉醒来,小伙伴就成尊贵的少主了!”
谢危心虚地缩了缩爪子。
孔维眨了眨眼,猛地反应过来什么,“等等,你这语气不太对啊,你……”他一顿,猛然睁大眼睛,“你想起来了?”
谢危“啊”了一声,翻个白眼,“你这反应够慢的,不然我能知道你叫维子?”
孔维仰头尖叫了一声,瞬间高兴地开起了屏,开屏开到一半想起这不是求爱的对象,又连忙把尾羽收回去了。
他讪讪一笑,“高兴过头,失误,哈哈……”
谢危:“……”
司昆:“……”
司昆面无表情道:“我觉得你小时候的样子更顺眼一点。”
至少没尾羽可以开屏,灰扑扑丑不拉几,不会引诱某些崽多看一眼。
司昆一本正经地想着。
孔维竟罕见的没反驳,“唔,的确如此。”
他看了看谢危,思考片刻,忽而扑扇着翅膀飞了下来,身上七彩光华一闪,化成了只幼崽。
比之前在柳炎村的时候要大了不少,身上多了一些刚长出来的七彩小绒毛,正是明尊小时候与孔维第一次见面时的姿态。
他得意洋洋的使了个眼色,下巴一抬,“如何啊?怀念吗?”
谢危眨了眨眼,感觉到的不是儿时的熟悉,而是才见过不久的熟悉。
孔雀……幼崽……
他最近见过的孔雀幼崽也就只有柳炎村那只了吧?
之前还没多想,但自从恢复了点记忆后,关于以前的事情也就越发清晰了起来。
柳炎村里的点点滴滴瞬间清晰地在脑海里闪现。
那只孔雀幼崽的神态语气和记忆里的某只孔雀幼崽几乎重合,熟悉得他眼角抽搐,整只鸟都不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会他们的行为举止如此异常,小小年纪就老是担心他看上他们,思维方式和小孩子差着十万八千里,原来他们压根就是成年人!
哦,对了,还有某只人类幼崽。
那熟悉的容貌,那傲娇的小表情,那酷酷的眼神,就是化成灰他都能认得出来!
不就是某个整天给他惹事的大冤种小奶龙!
竟然还骗他说是什么侄子!
之前在柳炎村分别的时候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