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却见地上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影。
“你抓不住他啦。”刚刚被救的一位村妇好心道,“瓜娃子一落地都能藏土里,你都不知道他从哪走的,这么多年我们都习惯了。”
谢危道:“你们就这么惯着他?”
村妇一滞,又叹息着摇了摇头,“那还能咋滴?打又打不过,抓也抓不住,除了好声好气的商量,也没别的办法了。”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老伯又看向邵元清,笑道:“这不是有仙长来了吗?仙长来救我们啦!”
他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灼热到逼人。
邵元清乘着轻风徐徐飘来,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笑眯眯道:“尽力,尽力而已。”
谢危疑惑的看他,“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他?”
邵元清“唔”了一声,试图讨价还价,“如果美人答应加入我们门派,我就把全部事情告诉你。”
谢危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邵元清遗憾的叹息道:“你又去哪?”
“去看看他父亲。”
据邵元清提供的信息,那少年叫叶怀,他父亲叫叶素,住在村子最中央的一栋精致小舍中。
这座屋舍和村子里其它屋舍不太一样,它明显要精巧得多,屋舍整体都是木质的结构,房檐四角还点缀着四只蛇形模样的脊兽,门口上方挂着一面八卦镜,两边门上还雕刻着两条环绕的长蛇,看那架势很像是守门兽。
这家人一定很爱蛇。
可奇怪的是,村子里一条蛇都没看到,倒是蛇最爱吃的田鼠都泛滥成灾了,农田都被田鼠给霸占了。
而且最诡异的是,村民们似乎压根没打算去理会那些田鼠,就好像对庄稼的收成都不在意了。
谢危一路走过来,看着村民们脸上那既有些忐忑又充满着希望的眼神,直觉这村子里发生的事不太简单。
他来到那座精巧的屋舍前,门半开着,里面村妇的说话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一道虚弱的男声略有些激动道:“我听到有人来了,是小怀吗?是他来了吗?”
有村妇出来看了一眼,见到门外几人顿时眼露惊喜,连忙冲回去道:“是仙长!仙长来了!”
那道男声平淡的“哦”了一声,随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谢危站在门外,良久才道:“孩子这么糟蹋村民,这些人还对他爹这么照顾,是挺感人的。”
邵元清笑道:“很正常,毕竟他于村民有大恩,九年前这里田鼠泛滥,颗粒无收,现在年年都有余量,那可不得感谢他。”
谢危看了他一眼,拎着两只崽子转身走了,道:“我想自己转转,你别跟了。”
邵元清刚刚迈出的脚步被迫停下,看着谢危的背影越来越远,微笑着道:“信息给了不少,就看你的行动了。”
谢危带着两只崽子重新回到了破败不堪的小院里,谢危随意寻了块碎石上大马金刀往上一坐,挑眉看向两只崽子。
“有什么想说的?”他问。
司昆脸还是臭臭的,不太想搭理谢危,没说话。
孔维气哼哼道:“那姓邵的好像很希望你抓住那小屁孩,之前不提醒你,我怀疑就是想让你遭罪,然后自己去抓他。”
谢危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观察力很敏锐。”
孔维得意洋洋的瞟了眼司昆。
司昆嗤声道:“幼稚。”
孔维不甘示弱,“是你蠢才对吧!”
司昆本不想理他,转头就对上谢危看他的眼神,喉结动了动,嘴先于大脑脱口而出,“我也有点发现。”
谢危唇角一弯,笑得格外灿烂,“说说。”
司昆懊恼的抿了抿嘴,话已出口,他只好继续道:“叶怀十三岁,四岁之前比较乖,四岁时性格突变,庄稼也是那一年在叶素的帮助下开始丰收,应该是田鼠得到了抑制,至于抑制的工具……”
他想到祠堂里的蛇雕像,以及叶素屋门前的蛇形雕刻,缓缓道:“……蛇。”
“啪啪!”
谢危笑眯眯的鼓起了掌,赞扬道:“不愧是我捡的小孩,你很聪明!”
司昆心里竟然诡异的略过一丝愉悦的情绪。
他略有些震惊的握紧了拳头,陷入了自我怀疑——我竟然会为我厌恶之人的一句夸赞而高兴?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孔维略有些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强制转移话题,“既然姓邵的想让你抓那小屁孩,那你还抓不抓了?”
谢危眉梢一挑,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要顾虑他的想法?抓那小孩是我自己的意愿,我要抓他讨要说法,至于那姓邵的……”
他颇有些嘲讽的“呵”了一声,“如果他自觉从我手里抢人要比他自己抓人方便的话,就让他来好了。”
孔维眼睛一亮,兴致冲冲的挥舞着小翅膀欢呼起来,“可以!怎么抓?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揍他了!”
谢危抬头看向天空,“等吧。”
孔维一愣,“……啥?”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谢危淡淡道,“最迟今晚,他必会再动手。”
他缓缓站起身来,舒展了下筋骨,露出一抹略有些兴奋的笑。
像是一头刚刚苏醒过来,蓄势待发准备捕猎的猛兽。
天空之上,圆润的月轮痕迹淡淡。
今晚是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