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只能忍痛拿两三件。然后她又去了封赟的房间。今日白天封赟玩得野了眼下已经睡着了。她在床边看着儿子好一会儿,发颤的指尖想要去抚儿子的脸颊,却又怕将他惊醒,黯然收回手。再看儿子最后一眼,四夫人擦下眼泪转身离去。
路上遇上些府里的下人,他们如常给四夫人请安。四夫人心虚地加快了步履,她总觉得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她、谩骂她。
终于从赫延王府的侧门走了出去,看见了丁良才等在外面的马车。四夫人松了口气,急匆匆登上马车。
四夫人有一点感谢寒酥,幸好寒酥阻止了封清云直接将事情明面通禀给大夫人。若是那样,大夫人必须出面赶过来,极有可能将她关押起来等苏家人明日登门。寒酥阻止了封清云大张旗鼓禀告大夫人而是告诉封岚,封岚……
封岚还真是不在意她死活。
坐在马车里,四夫人脑海里全是封岚的身影。他没有找人看管她是因为不在意,还是等着她自尽?
许久,四夫人摇摇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纵横的泪水。她没有料到多年前曾想过和丁良才私奔,过去了十年竟真的走到了这一步。那些舍不得抛下去的荣华和家人都必须抛下了。
四夫人吸了吸鼻子,终于止了泪。
既然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她要直面未来才是。其实和丁良才私奔也没什么不好。她在钱庄里放着不少钱,够她和丁良才花一辈子了。他们离开京城去石屏县,她在那儿还有个大宅子呢。
最关键的是,丁良才满心满眼都是她。
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只是赟儿……
四夫人再次摇摇头,逼自己不去想。她往前挪了挪,将车门推开一条缝,望着外面驾车的丁良才,颇为感慨地说:“以后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永永远远在一起。”
丁良才甩了甩马鞭,道:“你别哭了。车里有茶水,你喝一些润润喉。也不知道凉了没有。”
冬夜的风吹着有点冷。四夫人关上车门坐回去,端起桌上的茶水。茶水果然已经凉了,只残着一点点余温。她哭了很久,嗓子早已哭哑,也不嫌茶水凉,一口气喝了不少。
她裹了裹身上的袄,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觉得有些冷。事情闹成这样,她心里也难受,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有宅院有花钱和丁良才相伴一辈子就够了吗?她还是会想念高门贵妇的身份,想念赟儿。甚至就连封岚那张冷冰冰的脸也时常浮现在她眼前。
所谓的未来不会差不过是自我安慰。
后悔吗?
四夫人紧紧咬着唇,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四夫人睡着了,她迷迷糊糊感觉丁良才凑到她面前跟她说了什么话,他声音压得低,她并没有听清。
后来当四夫人醒过来时,马车已经停了。
车外有不知名的鸟嘶哑着嗓子鸣叫,听着令人心中生惧。她掀开垂帘一角从窗口望出去。
月色如洒,照亮一座座孤坟。
四夫人吓了一跳,手一抖,帘子垂落遮了外面。
“丁良才!丁良才!”她急急唤了两声,除了嘶哑的鸟叫声,并无其他回应。
四夫人非常疑惑。她踢开车门,车门晃动出摇曳拍打声。车厢外的前板上空无一人,不见丁良才。
“丁良才!丁良才!”四夫人又高呼了两声。
枯枝上的乌鸦扯着嗓子附和了两声。
一道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四夫人的视线里。荒野森然的坟地,白衣飘飘的女鬼……四夫人瞪圆了眼睛,惊得失声。
白色的影子逐渐飘近,停在马车旁。女鬼抬手,发白的纤指抬起帷帽的轻纱。
“寒、寒酥?”
“问四夫人安。”寒酥弯唇,右脸上的疤痕扯出诡异的可怖。
四夫人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她不敢看那一座座坟,却逼着自己再看一眼。她认出来了,这里是钱万里当初打算活埋寒笙的地方。她重新将目光落在寒酥的脸上,心里有了最坏的猜测。她咬牙问:“丁良才呢?”
“被我杀了和拿了我给的钱跑路了,四夫人喜欢听哪个答案?”
“不可能!”四夫人尖叫,声音在发抖。
寒酥面色平静。寒冬的夜里确实冷,她抬手扶着车壁登上马车,钻进车内,于四夫人对面坐下。
马车停在这里寒酥又突然出现,让四夫人明白寒酥必然已经知晓当初寒笙被掳走是她的指示。她问:“是你故意带着封清云来捉奸?寒笙告诉你的?”
寒酥摇头。
她说:“其实四夫人多虑了,笙笙年纪小又眼盲,虽然撞到了你和丁良才私会,却什么都不懂,单纯地以为你真的只是去摘梅花。”
四夫人眸色变幻,追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虽然府上宾客多,可是能在赫延王府劫走人,我始终相信不是外人为之。有难度,也未必有这个胆量动赫延王府的人。”
“府里的人,没有结仇,那只有灭口一种可能。笙笙眼盲,除了青松园不去别的地方。除了遇见四夫人,没见过外人。”
“府里梅园众多,青松园的梅只三两枝。四夫人摘梅不该去那里。就算是摘梅也带侍女而不是侍卫。后来你送笙笙手镯应该是试探之意。”寒酥微顿,“还要谢谢四夫人送给笙笙的手镯,让她在被劫的时候丢下手镯当线索被我更快找到。”
四夫人眸色几经变幻。
“我也曾试探过你。我去向四爷借书。借书是假,不过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担心我知道你的奸情去向四爷高密。后来除夕夜,朝枝阁被人放火。”
“你想干什么!”四夫人握着拳敲着长凳,“不对……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
四夫人到这个时候才隐约发现最近对男女之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