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野一未很想拨打急救电话,请医院派来悬壶济世的可靠医生。
要么给这个体格凶残的筋肉炸|弹男治疗一下突发恶疾,要么来舒缓一下这个画面留给自己眼球和大脑的半永久创伤。
这绝对是一种不受法律约束的精神攻击。
你说你一个一拳能砸破墙的壮汉,像柔若无骨的小姑娘那样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呀!
一未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先……多喝热水?”一未尴尬地伸手去拍他的肩,刚一碰到对方就如断了线的木偶,连正坐都有些困难。
“……”
他不会是在碰瓷吧?
“还是说我的饮用水被人偷放了致幻药剂……?”推理小说家的雷达开始作响,一未环视一周,如果是他来设计的话,这处房子里至少能悄无声息地发生不下十种凶杀案。
不过这完全没有必要,目前看来,他还找不到做出这种事情的动机。
这就相当奇怪了。
“如果入野老师觉得危险的话,可以去隔壁,那边还有空着的客房,乱步应该也会很欢迎你的。”福泽谕吉的态度不知何时变得友好了很多。
“好像也不是不……等等。”一未思忖着,突然像到了惊吓般睁大眼,“您,您叫我什么?”
福泽谕吉:“入野老师?”
“别别别别别——”他快要控制不住跳起来,脸也羞愧得发红,“请务必叫我入野,或是一未!拜托了,福泽先生!”
能被福泽谕吉称作老师的人,掰手指头去数也寥寥无几,一未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就是个瞎写故事的,甚至因为马甲笔名的缘故,并不打算对自己笔下的内容负责。
被他这样称呼是会折寿的,绝对会!
“那么入野君,要去隔壁吗?”福泽没有坚持,但还是保持着敬语,听得一未想找地缝就地成盒。
他想了想,抱起自己笔记本电脑:“去……吧。”
将还在嘤嘤啼哭的男人留在这里,入野一未头也不回的逃了。
隔壁的布局比一未的家要宽敞很多,不知是属于整理,还是整理了也没用,杂物堆放得四处都是。
用草绳捆起的报纸,各类书籍,还有眼熟的零食堆……总体来说是十分生活气息的地方。
呃……趁福泽谕吉不在,半夜起来偷吃布丁的江户川乱步也十分具有生活气息呢。
人赃俱获,乱步也顾不上思考入野一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将乱糟糟的头发一捋,护着自己的布丁一骨碌窜回了房间,关门声响彻心灵。
“……”沉默经久不衰。
江户川乱步,真是个顶风作案拒不悔改的典型。
“入野君先去休息吧,右边的房间,床褥都是铺好的。”福泽谕吉迈着令某位“罪犯”心碎的步伐走向刚刚才紧紧闭合的房间,回头的眼神让一未在心里发自内心替小伙伴祈福,“我会很快来确保你的安全。”
「你老父亲要亲手教训你之后才有心工作呢,乱步。」
一未突然很想笑。
这里隔音效果极好,已经缩进被子的入野一未没能听到任何动静。
将满脑子的《江户川乱步吃瘪图合集》甩出脑海,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入野一未神清气爽迎来了崭新的黎明,他朝依旧保护了自己一整晚的福泽谕吉道谢,走出房间的时候没能见到乱步,对方好像还在睡懒觉,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还挺想问问小伙伴,在崎岖道路中坚决拥护的布丁到底好不好吃呢。
得找个机会问问才行。
婉拒了福泽想要继续工作的念头,一未回到隔壁。
突发恶疾的男人还坐在那里,双眼布满红血丝,看起来憔悴不堪。不过像是已经找回了理智,见到入野一未后沉默着起身,向他颔首示意。
“您真的要和我一起去吗?那样会很危险,或者您带上福泽谕吉一起呢?”
一未不留痕迹离他远了一些,害怕那种令人性情大变的东西传染给自己。将东西收拾好后,他点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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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不到他的来历,没有任何过去,没人认识他,他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痕迹。”
坐在木质长桌后的男人正在接受医生的问诊,针头刺入皮肤注入缓和病症的药剂,抽出后,男人挥手拒绝了医生想要为他止血的念头,拿起桌上的调查报告,长吁一口气。
“森医生之前听说过「入野一未」这么一个人吗?”
医生收起行医器械,笑得温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除了来给您看诊外,平时接触的也只是打打杀杀的那些人,怎么会认识作家先生呢。”
“看来你也看了那篇《思想犯》。”
“不如说在现在的横滨,没看过的人才是少数吧。毕竟之前那件事……闹得太大了。”
男人的脸沉下去,在被晨曦布满的房间里阴鸷得不像话。
“那些胆小的窝囊废拼了命也要和政府握手言和,难以理解,我居然和这些废物纠缠了这么多年——入野一未无疑打破了平衡,他把我们全部拽到了大众的视线里,这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令男人烦躁的并不是mafia被大众关注这种小事,而是横滨最近出现了一个新的组织,自称「思想结社」。
不清楚他们的目的,现阶段唯一披露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入野老师」的读者。申请进入「思想结社」的大前提就是必须仔细阅读过《思想犯》,审核的人员会对此进行严格的考察。
如果说,报告到这里还只是呈现出一个因为喜爱某样作品而聚集在一起的兴趣小组,那么接下来的内容,即使是那个神秘的官方组织「异能特务科」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看待。
因为「思想结社」的成员,全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