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路意外的顺利, 奚容已经无暇惊叹张鹤的人怎么渗入如此之深,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父亲。
不久前已经从支魈那么得到了消息, 两个姐姐已经到了江南, 唯独父亲没有消息。
奚容和两个姐姐相隔好些年岁,还没长大姐姐就出嫁了,这些年少有回家, 感情并不深厚,他最担心他爹,可迟迟没有消息。
姐姐都有了消息, 他爹的消息却一点也没有, 奚容心里七上八下,怕死了天哪他爹的坏消息传来, 因此一听到他爹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跟人走了。
马车和人接应得相当顺利, 也不知道是最近累了还是太担心他爹了,一上马车就昏昏欲睡,猛然间醒来已经是烛光煌煌的晚上。
不是在马车里,也不是在寨子,更不像在张鹤家。
屋子相当的华贵,点了十几根蜡烛, 整个寝室很大, 奚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外面的珠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撩开。
“醒来了呀。”
只见一名衣着华贵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
奚容警惕的盯着他, “你是谁?”
那人生了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面带笑容, 却是给人非常阴冷危险的感觉。
奚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第一眼感觉就非常不好。
那个人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是谁, 而是先说:“张鹤兄还在忙, 将你交给孤照顾。”
奚容愣了一下, 自称“孤”,这个人就是太子。
一句话已经告诉了他,张鹤是他的人,现在他在太子的地盘里,也就是在京都,在皇宫。
这个大逆不道的逆贼,如今还没称王,但是他已经将他自己亲生父亲杀了。
搞得大家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奚容如今还没找到他爹。
奚容警惕道:“张鹤哥哥什么时候忙完?”
他现在到了太子的地盘,唯一熟悉的就是张鹤了,这个太子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太子笑了笑:“可能是明日,怎么?你很想他?”
奚容这些日子压根就没有想起张鹤,也就是云娘来说起他爹,又是他信任的张鹤,稀里糊涂的就来了。
一到这里就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太子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我、我就问问.......”
太子的容貌非常俊美,双眸如狐狸般狭长,样子很阴冷,是那种很锋利、十分又攻击性的样貌。
这样的人一般天生残忍又狡诈,从面相上就会让奚容害怕。
连身上都是一股子冷香,靠近的时候会像冰刃一样在威胁奚容。
奚容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往地上一看,找了又找,没有找到自己的鞋。
太子站在一旁,距离不近也不远,算了很礼貌的距离,没有冒犯感。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很温和。
“容容喜欢些什么东西,孤让人给你找来。”
奚容觉得他真奇怪,突然问他喜欢什么东西,这个家伙就像话本里、野史上的暴君一般,把天下弄的这么乱,他却云淡风轻的在问他喜欢什么,好似能从天下搜刮民脂民膏似的。
奚容之前想过当官的。
言官。
这种君主他第一个谏言。
但是现在他仿佛是被掌控一般,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奚容小声的说:“我没什么喜欢的........”
太子竟笑了起来,“踢毽子?蹴鞠?放风筝,还是看书?”
容容是窥探了奚容的喜好一般,把他日常做的都说了出来。
这些事要是和支魈一起玩当然很是开心,那时候他们无忧无虑,在院子里玩泥巴都很快来,眼下国破家亡,天下四分五裂了,还有谁有心思玩这些?
奚容不说话。
那危险至极的东宫太子,突然弯下了腰凑近他。
奚容惊得往床上退了一步。
突然被他抱了起来!
他和太子根本没什么交集,这种行为既异常又超越了界限。
太子根本不管这些。
“好轻。”他垂眸看着奚容,微笑,“张鹤也这样抱过吗?”
奚容已经感觉到不妙了,连忙挣扎起来,太子又将他放在了软榻上。
那榻下也是没有鞋,甚至比床更狭窄,太子就坐在边上,完全封住了奚容下去的路。
奚容紧张的屏住呼吸,他已经非常的生气了,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盯着他,怕他要做什么。
太子轻轻的笑,语气温和,“这样怎么能行?这样怕我怎么做孤的太子妃,或者说,我的皇后?”
奚容着一瞬间什么都忘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说什么?谁要做你的太子妃?!”
他说着已经不管有没有鞋子了,连忙往榻下跳。
这个狗屁太子真是个疯子神经病,真的有病!
奚容气得脸都红了,但他还没跳下去,就被太子截住了。
太子长得高高大大的,虽说看着文弱,却力气很大,轻而易举的就能搂住奚容。
他的手又大又修长,瞬间就按住了奚容的手腕。
他方才还是温和的笑着,这会儿突然不笑了,也许是小就是储君,天生是个上位者,不怒自威,异常的可怕。
慵懒且平淡,却异常的冰冷,“不想见你爹了吗?”
奚容这下知道了。
这个家伙在拿他爹威胁他。
“不想做孤的妻子也可以,那便做妾吧。”太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妾室如同玩物一般,没有任何权利,你姐姐是我大哥的妾室,什么滋味你问问她。”
奚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许是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所有人都宠着他,他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坏人。
不讲道理,我行我素,还拿他爹威胁。
突然说要他做什么太子妃妾室。
这一瞬间奚容非常非常的后悔。
他真的就听信了外人的说辞,真是以为支魈不告诉他他爹的消息。
如此就中了圈套。
太子突然愣了一下,“怎么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