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练拿卿浅没办法, 正在无能狂怒,羽毛炸起,房间的温度不断攀升, 逼近四十度。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裹在被子里, 白发蜿蜒于枕上,睡颜恬静。
许是温度太高,她十分不耐地将被子推到胸口,仰头舒展身体,皱眉道:“热。”
这一声效果相当显著, 蓬松的凤凰逐渐缩水, 缓缓恢复到原状。
只是暗金色的眼瞳还是瞪得很圆, 能从鸟脸上瞧出不可置信来。
她的羽毛居然对师姐毫无吸引力, 甚至不如光溜溜的无毛鸡。
这真的会让凤凰抑郁。
江如练变回人形, 替卿浅掖紧被子, 才去洗澡冷静。
直到熄了灯躺到床上, 她脑子里都会闪过卿浅的表情,无动于衷且还觉得索然无味。
呜——鸟生实在是太失败了。
江如练痛苦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半响后,卿浅慢悠悠地坐起身, 悄无声息地赤脚踩下床。
她将几步之外、江如练的拖鞋提溜起来,放到自己的拖鞋旁。
然后摸出一支灵石制成的笔, 半跪着在床上画阵。
空气中的灵气波动让江如练不安地皱眉,眼睫颤动似是要睁眼。
她隐隐约约瞥见了白色的身影,迷糊地喊:“师姐?”
卿浅头也不抬,灵气涓涓如流水,笔下的线粗细均匀, 不差分毫。
她若无其事地答:“喝水, 你睡。”
听起来很正常, 江如练信了:“嗯,记得盖好被子,有事叫我。”
几秒后气息就规律起来。
不过片刻,阵成,细微的白色光芒沿着纹路游走,在汇入阵眼后灵光大盛——
两张床倏尔调换了位置,连带着睡在床上的凤凰一起。
因为熟悉的气息就在身边,江如练毫无所觉,睡得很香。
卿浅抹去阵法的痕迹,来到床前,借由皎洁的月光看她。
江如练最在乎的发型睡乱了,有几根格外桀骜,非要直愣愣的支棱着。
被子也不好好盖,只堪堪遮住长腿和细腰。睡衣看起来毛绒绒的,还隐隐绣有羽毛纹样。
卿浅知道那件衣服手感有多好,像小鸟腹部的绒毛,永远都是暖和的。
她凝眸盯了会儿,竟直接上床,不见外地把江如练搂着的被子扯掉,自己躺了进去。
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靠过来,还带着好闻的木香,江如练一下子就抱紧了。
手就揽在卿浅的腰上,亲密的贴在一起,不分彼此。
江如练的热度递过来,熨帖了失温的身躯。
卿浅长舒一口气,终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大片大片的洒在江如练脸上。
她眼睛紧闭着,还是挡不住这刺眼的光。
于是想捞被子上来遮一遮,却发现自己怀里被塞得很满的,捞不起来。
什么东西?
江如练拿下巴蹭了蹭,凉凉的,质感像散着的丝线。
好奇怪,她没有这样的被子。
于是江如练不死心地伸手摸,非要弄懂自己怀里抱的是什么。
满手细腻光滑,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还带着点温热。
这不是被子,也绝不可能是枕头。
又蹭又抱,一通操作,怀里的东西居然低吟出声:“唔。”
江如练硬生生吓醒了。
惊恐地睁眼,撞入满目丝丝缕缕的雪白之中。
而手里揽着的是窄细腰肢,手指屈起,摸到了一条轮廓清晰的美人沟。
她如同断了网,身体卡壳,只能一帧一帧地往后蹭。
蹭到足够的距离,望见了卿浅蒙着层薄薄水雾的眼睛。
刚睡醒,她还没意识到所处的环境,只觉得自己被锢住了,于是轻微地挣扎了一下。
这一挣,手就压在了江如练的胸前。
江如练瞳孔骤缩,弹簧一样弹了出去,半边身子都悬在床外。
短短几秒,她已经脑补出了事件的经过。
焯!
她真的爱惨了师姐,以至于半夜梦游到了师姐的床上。
光是抱也就罢了,还用脸去蹭师姐的头发,胆大地把手探进衣服里摸了好几把。
仍在生病的师姐没有力气,想推都推不开,只能忍辱负重地接受,任她搂搂抱抱。
此时卿浅撑起身,方才被撩起的上衣滑落下来,遮住了那片白腻的风光。
江如练看得心脏狂跳,光着脚踩下床,慌慌张张地道歉:“对对对不起!”
隔了这么远都能控制不住地去抱师姐,以后怕不得直接亲上去。
卿浅斜了她一眼,淡声道:“没事。”
说是没事,可她那被蹭乱了的头发,满是褶皱的衣服,眼角一抹绯红,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江如练话都说不利落:“可是、可是……”
“饿了,不想出门。”卿浅直接打断了江如练的话,似乎真没把方才的事放心上。
江如练愣了一下,在手足无措的解释,和替师姐端早餐之间选择了后者。
换好衣服洗漱完,就匆匆推门离开,很心虚的样子。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卿浅一人。
她望着离去的背影,嘴角忽地勾起一点,眉眼弯弯。
就像落进春水里的月亮,窗边半开的梨花,触手可及、满是温柔。
她轻笑着评价:“好骗。”
只是这笑没维持多久,卿浅突然捂住半张脸,躬声咳嗽起来。
一声叠一声,都被关在房间里,江如练听不见。
桃夭书院的早饭比停云山精致。
各种形状可爱的小点心摆在盘子里,散发出清甜的味道。
江如练心不在焉地盛了块梅花糕,脑子里飘过一个念头,好想再摸摸师姐的腰。
随后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个念头晃出去。
她生怕自己今晚也梦游,再去“欺负”人。
然而糕点夹将糯米糍压出一道浅痕,江如练的思维就开始发散,师姐比糯米糍软。
温热的牛奶落入杯子里,江如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