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金银,有一箱在这附近。
陆呦面色惨白,她确实让小童找个下注多的对赌,结果他果然找了赵明棠的小童,一千注!
一注十两银子,一万两银子,她如何赔得起?
提篮圣女将下唇咬得嫣红,眼圈泛红,有人便道:“赵二小姐,圣女在医馆救死负伤,从不乱收费,还常出义诊,本就没有多少钱,比不得你家开铺子沾染铜臭,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欺人太甚了。”
看来商人在九州各处,都不受人尊敬。
“好啊,既然圣女愿赌不服输,我便也不要这一万两银子了。”徐千屿抱臂,一扬下巴,“就把你身边那个童女,赔给我做丫鬟吧。”
众所周知,圣女说话时,总有童男抛洒花瓣,童女手举莲花。这还是第一次,所有视线集中到提篮圣女右手边的童女身上。
这童女身着莲花衣,头梳着双丫髻,头上还翘着一撮毛,眼睛圆溜溜的,生得玉雪可爱。
此时她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徐千屿一对翘起的螺髻半天,然后忽然转过身,扑通给提篮圣女跪下,磕了两个头,随后小腿一蹬,托着莲花跑到了徐千屿身侧。
众人心道,你也叛变得太快了吧!
童女跑过去后,大伙忽而听到她发出稚嫩的声音:“圣、圣女,对不起,我、我从此以后就是小姐的丫鬟了。”
提篮圣女:“……”
在此之前,大家是从未听过提篮圣女身边的童男女开口说话,不由得发出惊叹。
童女转过脸,圣女身边剩下的童男巴巴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了艳羡的神色:他也想走。
陆呦强忍眼泪,这一对灵童是拱卫提篮圣女的左膀右臂,现在被赵明棠拆掉了一半,这让她如何能容忍,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剩下的童男道:“走罢。”
徐千屿塞给那个帮她下注的小童两把糖果子,怀抱着尺素剑,满载而归地离开芳华楼,鬓边红绫随风而飘,身旁童女迈着小短腿跟着她。
童女——虞楚手捧莲花,便跑便仰头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气场太弱,一进花境,竟变作圣女身边的灵童,负责在圣女说话时举莲花。
她婚礼初见赵明棠,便觉得她颐指气使的样子很像小姐,今日更是从发型确认,这就是小姐。幸而小姐也认出了她,还帮她摆脱了被人支配的命运。
千屿就是最好的!
但徐千屿走着走着,忽然低头问:“这么多天了,你吃了多少点心?”
虞楚一阵颤抖,这是她们进花境前定下的暗语,吃了多少点心,便是问她得了多少分。
她恐惧地低下脑袋,将莲花抬了抬,给她看清花瓣上的五点露珠。
徐千屿沉郁地一叹:“没用的东西。”
她都已经有三百分了,虞楚才得了五分!
虞楚很是委屈,她已经尽力了。在提篮圣女身边,她连说话的功能都没有。就这五分,还是趁圣女睡着了,爬窗出去杀怪得的。
一架马车停在楼外,赵清荷修长手指掀开帘子,二人一起上了马车。沈溯微看见这童女头顶的虞楚二字,知道她和徐千屿一向交好。徐千屿大约是认出了她,故而专门带她在身边,不动声色,没有点破。
徐千屿和沈溯微坐在一侧,虞楚坐在另一侧。
徐千屿一上车便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了车上,眼睛也闭上了,显得很是困倦:“姐姐,你送我回郭家。我得看看郭义如何了。”
沈溯微没想到她第一句交代是这样的话,默了片刻,垂眼道:“好。”
车行起来,他却暂未同马夫交代。
他素来沉默,虞楚揪着莲花瓣,不敢说话;徐千屿一直闭目不言,车里便显出格外的寂静,只能听到车轴吱呀声。
系统道:“小千,恭喜你第一次破除锦鲤魔咒,打败陆呦!”
徐千屿罕见地没有应声。
系统:“还没问你,你是用什么办法破除系统的作用的?”
徐千屿:“没有破除。就是硬打的。”
这时马车微晃,徐千屿蹙眉,沈溯微敏锐回头,她的身子已经虚靠上来,手挽着他的手臂,头枕着他的肩:“姐姐,马车好晃。”
马车是略微停顿一下,但绝对称不上晃。他微微侧头,任她枕着。
徐千屿眉尖未松,脸色又白一分:“姐姐,我晕车了。”
“唔。”
沈溯微猛然扣住她肩膀,没让她翻下去。徐千屿身子在颤,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把剑。
她吐出来的是血。
沈溯微嗅到血气,僵在原地,半晌复看手背上一点殷红。也不知是手抖,还是幻象又出现,眼前这一小块血对他冲击力极强,红铺天盖地涌进视野,令人有些恍惚。
今日升阶,本就虚弱,还强行打斗。徐千屿打斗时内耗过大,恐伤到了自己的灵池。
“小姐,小姐!”虞楚跳下座位,担心得叫起来。
徐千屿尝到满口腥甜,随即感觉师姐捏她肩膀的力道极重,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然后她自己吓昏过去,没了意识。
客栈小小一间房内,挤了四个人。
手捧莲花的女童坐在椅上,两脚悬空,两眼担忧地往纱帐里看。
牵着狗笼的阮竹清则是伸着脑袋,面色复杂地往纱帐的方向探头。邪灵多日未曾进食,吠叫撞动笼子。阮竹清一张符纸拍上去:“嘘,安静点。”
徐千屿躺在被子里,被吵闹得半梦半醒,沈溯微坐在她床边,垂眸看着她,自怀里取出匣子,将一枚仙丹放进她口中。
徐千屿吞了仙丹,便觉体内翻涌浪潮的平复许多,一股温暖的灵气随她周身流转,可惜只有一点,便喃喃道:“还要。”
她昏着时,那股泠泠的蛮霸之气低微,说话轻轻的,便有一点撒娇的意味。
沈溯微垂眸又取了一枚,喂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