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了?”
裴塬低骂了一声,立刻吩咐:
“还愣着干嘛!快派人去追!让西洲人跑了,就都等死吧!”
副队一头雾水,不解刚才还一副未接到圣命的大人怎么忽然变了态度。
但很快,一阵马蹄声逼近,看清马背上的人后,副队呼吸都是收紧,终于知道为何大人为何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谁能想到安伯侯亲自追来了?!
沈玉案听禁军说完刚才发生的事,转头看向裴塬,眼神淡漠得近乎没有情绪。
裴塬身体僵硬,勉强解释:
“下官是一时未听清——”
沈玉案平静打断他:“裴大人无需和我解释,萨安力杀害禁军潜逃,你不听命令放他出城,我有理由怀疑你勾结西洲,意图谋反,来人,将他扣押。”
冷冷清清的一句话,几乎不夹杂情绪,甚至语气都不曾有起伏。
裴塬脸色突变:
“哪怕侯爷是禁军统领,也不能胡乱污蔑下官!”
身为圣上亲信,沈玉案这个北门禁军统领的权限甚大。
沈玉案看都不看他一眼:“裴大人有冤屈就到圣上面前解释吧。”
话落,他直接策马朝萨安力离去的方向追去。
而裴塬则被禁军直接拿下,任凭他如何叫嚣,四周守城军面面相觑,想上前,又不敢,最终在禁军冷面下,只能堪堪避开视线。
裴塬挣脱无法,才终于生了害怕。
叔父手握兵权良久,圣上早就心生不满,羡城守城军这个位置太多人想要挤上来,摄于他叔父,才叫他得了便宜,可如今相当于他亲手递了把柄上去,圣上不可能放过他!
甚至,他可能因此拖累叔父。
只要一想到这里,裴塬就悔恨不已。
萨安力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抢了沈玉案媳妇儿不成,居然让向来镇守京城的沈玉案穷追不舍?!
裴塬不知道的是,他无意中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而另一边,苏韶棠被颠得都快吐出来,她近乎失语地喃喃:
“这都能让他跑了?”
她麻木地闭上嘴。
知道沈玉案就在后方不远处,她不想再等了,将蒙汗药拿出来,同时让络秋等人掩住口鼻,她掀开帘子:
“萨安力!”
萨安力到底顾及着她,闻声上前,扬声道:“夫人歇了逃跑的心思,等出了羡城范围,他沈玉案再有神通,也休想追赶上我们!”
西洲乃游牧部落,京城养出的马可比不上他们精良,想要追赶他们,简直痴人说梦!
苏韶棠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他。
萨安力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但来不及,他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等他说话,意识顿时变得轻飘飘,攥着缰绳的手陡然放松,他整个人都从马背上摔下来。
四周乌丸人见此,都不由得惊恐出声:
“将军!”
有人对苏韶棠怒目相向:“你做了什么?”
众人停马,靠近萨安力去扶起他,也有人想去将苏韶棠等人拽下来,但一靠近马车,就闻到一股香味,渐渐地竟觉得腿软。
接二连三地有人倒下,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不要靠近她!”
众人忌惮地看向她,又得照顾萨安力,还要防范后面追来的人。
西洲人擅弓箭,身上也常备这些装备,苏韶棠觑见倒下的人腰间的弓箭,手疾眼快地抄了一把弓箭,她曾兑换过骑射的技能。
手中有武器,她就有了一半的底气。
身后有马蹄声接近,有人骂了声:
“带将军离开!”
众人不敢靠近苏韶棠,只好抛下马车,准备逃离,至于等萨安力醒来会不会怪罪他们,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离马车越来越远,有人阴森盯着苏韶棠,抬起了手中弓箭。
“小心——”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韶棠正要回头,随后有人拦腰她转了圈,苏韶棠听见来人抽刀出鞘的声音,利箭被刀刃横劈而断,她能感觉到抱住她的人浑身浸湿,她有点怔愣出声:
“沈玉案?”
“夫人,是我。”
话音甫落,就有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清润,似清泉撞击玉石,汵汵悦耳,他话中带着安抚,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苏韶棠立即回神,她刚要推开沈玉案。
但一抬头,她就楞在原地。
穿书一年,她从未见过沈玉案如此狼狈的模样,他仿佛刚从水池爬出来的模样,浑身湿透,衣裳依旧是她昨日见的那一身,往日衣冠整齐的人,如今连玉冠都歪了些。
他看似平静,但只有苏韶棠知道,他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指都泛白,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但没让苏韶棠疼痛一分。
苏韶棠想要推开他的手不知为何顿在了原处,她堪堪回神后,仍是冷声抱怨:
“你真没用。”
沈玉案不反驳:“嗯。”
苏韶棠继续恼瞪他:
“我们被掳了将近一日一夜,你才找到我们,你是不是想要换夫人了?”
沈玉案垂眸看她,一日不见,她风姿不减,哪怕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她依旧如明月般耀眼,让人眼中只装得下她一人,沈玉案忽然将她搂进怀中:
“没有。”
怕怀中女子听不清,他低声重复:“没有。”
他不想换夫人。
一点都不想。
夫人嫌他来得晚,可他真的全速赶来了,一刻都没有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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