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哑声,他并非不知道不该去国公府这一趟。
但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半晌,他才恢复冷静,一字一句道:“今日是我冲动。”
齐先生摇头:
“现如今谈论这些已无意义,邱国公年龄大了,主公要早做打算才是。”
二皇子皱起眉头。
齐先生:“京城兵力,一半归于主公之手,大皇子不会将主公逼急,如今之际,拉拢安伯侯才是主要。”
二皇子又岂不知这个道理,他沉声:
“沈玉案对几位皇子都一视同仁,根本油盐不进!”
想起他向沈玉案示好,沈玉案却一副疏离客套的模样,二皇子话中难免有些恼怒。
当权者这般喜形于色,齐先生压下心中的失望,摇头:
“主公和安伯侯夫人是表兄妹,既然是亲戚,还是要多来往得好。”
二皇子一顿,脸色终于缓和:“齐先生说得对。”
京城中一片风雨欲来前的平静,而这些对苏韶棠影响都不大,此时的苏韶棠正在准备沈玉案的生辰礼。
她让府中绣娘给沈玉案做了一身衣服。
系统小声抗议:【宿主不能敷衍了事,要宿主亲手准备的礼物才行。】
苏韶棠面无表情:
“我有钱,凭什么要亲力亲为?”
而且,苏韶棠扯了扯唇角,冷笑一声:“穿我亲手做的衣服,他沈玉案就不怕折寿?!”
他配吗?
系统吓得一哆嗦,不敢招惹她:
【怕怕怕。】
沈玉案可不知道系统又给他惹了个麻烦,等他回府时,就撞上夫人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压根不带正眼瞧他。
沈玉案反思了一下。
他确认他早上离开前,将软塌被褥什么都收拾好了才走的,他应该没做什么让夫人觉得碍眼的事吧?
沈玉案上前,蹲下身子,将苏韶棠衣摆处的褶皱抚平,才问:
“谁惹夫人不高兴了?”
苏韶棠恼瞪向他。
沈玉案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先放低了姿态,叫她不好意思继续迁怒他。
沈玉案收了手,仿佛什么都没做,平静地等着苏韶棠回答。
苏韶棠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沈玉案眼中含笑,夫人看似骄纵,但脾气当真十分好摸清,在家中时一直被宠惯着,没什么坏心思,娇气了些罢了,只是她的娇气比旁人多了几分理所当然。
便叫人不由自主地纵着她。
总不能让她嫁入侯府后,尚不如她在侍郎府过得自在。
在夫人回头前,沈玉案就恢复了平静,若叫夫人发现他在笑,怕是没他好果子吃。
沈玉案拒绝去想这种可能性。
等苏韶棠心情好些,沈玉案才和她说正事:
“今日朝堂上,我将水泥一事禀了上去。”
苏韶棠皱眉:“不要归功给我。”
沈玉案一顿,摇了摇头,第一次直白地拒绝了苏韶棠,他忽然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我很少见夫人和旁的女子来往。”
珺阳公主也只是稍有些接触罢了。
但沈玉案观察过,夫人对这些女子并没有恶感,哪怕同坐一桌宴席,她也对那些女子谈论的话题保持沉默。
那日苏韶棠的一句“却问男女”才让他恍然,为何夫人会沉默。
苏韶棠忽然垂下了眼睑。
就听沈玉案继续道:
“夫人,世人对女子有偏见。”
哪怕是他也在所难免,女子被困于后宅,所以世间出现惊才艳艳者,多是男子。
“夫人说得对,有能者不问出身,也不该问男女。”
“世人都会知道,制冰、细盐和水泥都是夫人捣鼓出来的东西,哪怕会有人议论纷纷,但世人无数,只要有一人觉得女子可堪大用,那便都是夫人的功德。”
半晌,苏韶棠才扭过头道:
“我才没想这么多。”
沈玉案失笑:“是我想。”
“我想让夫人多些能谈话的人,而不是常常一人待在府中。”
人以群分,而女子和男子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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