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然?
苏韶棠觑了眼沈玉案,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城南校场虽说类似学院场所,但也非达官贵人不可进,而现在,云安然一个孤女却出现在此。
不合情理,让苏韶棠不得不感慨剧情的强大。
云安然不经意抬头,顿时眼睛一亮,惊喜:
“侯爷!”
沈玉案神情仍旧温和,但任谁都能察觉到在云安然出声那一刻,他眉眼间自然而然浮现的疏离。
沈玉案向来如此,他哪怕年少时,也未曾有过趾高气昂、不屑一顾的时候,他总是礼貌客气的,将所有真实的情绪隐晦地藏起来,唯独表现出让人想看见的那一面。
或许是多年处于权势一方的经历,让他在遇见任何事时,都是处变不惊的淡然。
即使面对云安然,沈玉案心中有所不耐,也不会露出刻薄的神情。
倒是沈玉晦立即皱起眉头,毫不掩饰对云安然的厌恶。
云安然拎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她稍稍喘着气,一双软润的眸子顿时落在沈玉案身上,原文中曾用“她眼中仿佛只装得下沈玉案”来形容过女主看向男主的专注。
但她的这个举动放在这时,明显很是不妥。
至少跟在她身后朝这边走来的裴时愠,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七月份的天,仍是热气难消,苏韶棠怕热,额头上很快冒出了汗珠,她可不耐在这里陪女主上演戏剧,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云安然,就抬步朝里走。
络秋替她撑着油纸伞,还未跟上,手中的油纸伞就被侯爷拿过,沈玉案对她稍颔首:
“我来。”
他长臂一伸,油纸伞就将苏韶棠彻底遮挡住,苏韶棠拒绝的话堵在口中,她向来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沈玉晦见状,也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
珺阳公主看着这一家三口行云流水的动作,错愕半晌,许是女子家的敏感,她很快察觉到女子是何人。
珺阳公主上下打量了眼云安然,掩唇轻呵了声。
云安然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眼睁睁地看着沈玉案离开,她脸上的失落再也隐藏不住。
裴时愠走近,轻挑了下眉:
“姑娘和安伯侯相识?”
云安然低垂着头,她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恐慌。
明明在舅母家经历那些遭遇时,她也不曾有过这种情绪,她只是觉得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她见到侯爷时,总是情不自禁。
她也冥冥中有种感觉,侯爷不该对她这么冷淡才是。
听见裴时愠的问话,云安然咬唇,怀着莫名的情绪回答:“若非侯爷出手相救,带民女来京城,许是民女早就遭遇不测。”
裴时愠唇边慢悠悠地扯了抹笑。
云安然的回答很有意思,她未曾直白地回答他的问题,但任谁听见这话,都会觉得二者有点渊源在其中。
裴时愠抬头看向远去的一行人。
明明其中身份最尊贵的该是珺阳公主,但最耀眼的还是那位安伯侯夫人,她一袭红色云织锦缎裙,腰肢纤细,哪怕只是背影,也让人隐隐绰绰察觉她的绝色,众星拱月般被人护在其中。
裴时愠本来只是顺手救了差些被马失控踩到的人,没想到还能看个热闹,他不嫌事大地提议:
“既然姑娘和侯爷相识,可要和我一起进去看看?”
云安然惊喜抬头,遂顿,她扯着帕子:“可以吗?”
裴时愠笑得温柔:
“当然。”
云安然当即感激地看向他:“谢谢公子!”
裴时愠笑而不语。
*********
知道苏韶棠要来校场,络秋刻意给她备了身骑装,她在校场提供的房间中换好衣服,刚走出来,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苏韶棠一头青丝全部束了起来,露出堪堪一握的纤腰,骑装紧身干练,将她玲珑的身段全然衬托出来,走起来佩婷婀娜,翻身上马时,露出一截子白皙的手腕,在耀眼的阳光下,让人移不开视线。
珺阳公主惊艳之余,她回头看了眼表哥。
说实话,她不知道表哥怎么舍得将表嫂带出来的?
若她是男子,必然要这样的美人藏在家中,且看旁人哪怕遮遮掩掩,也控制不住朝这边看来的眼神。
而这一眼,珺阳公主就看见表哥脸上笑意稍敛,但哪怕如此,他也未曾阻止表嫂,只是将视线温和地停在表嫂身上。
珺阳公主忽然觉得没意思地撇了撇嘴。
表哥是她皇兄费尽心思都想拉拢的人,他的出身,让他注定会得父皇看重,而他又不是皇子,没有皇室父子那些微妙的关系。
皇兄曾说过,表哥是父皇最信任的人。
只要有他在,不论表嫂做了什么,再如何风姿,都无人敢觊觎一分。
苏韶棠还是将骑射.精通兑换了,系统再如何隐瞒,但有一点说得对,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她要有自保的能力。
她有点底子,距离靶子五十米远处,她拉满了弓弦,稍眯眸,对准靶心后,骤然松手。
一道破风声响起,利箭被狠狠钉在箭靶上,箭羽摇晃了两下。
【八环!】
苏韶棠听到结果,不满地撇了撇嘴:“所谓骑射.精通,就这?”
她本身就有底子,又兑换了骑射.精通,结果就八环的成绩?
系统委屈:【宿主的这幅身体基本上从未碰过弓箭。】
任何事都是循环渐进的,他不可能在宿主这具身体从未碰过弓箭的情况下,就让宿主变成一个神箭手。
怕被宿主嫌弃,系统很快又说:
【只要宿主将熟练度拉满,就可以达到百发百中的成就了。】
苏韶棠看了眼熟练度,那是一个进度条,而现在那个进度条显示【1/100】,换句话说,她需要拉弓一百次才能将熟练度拉满。
这具身体从未有过剧烈运动,陡然拉满弓这么多次,明日她的胳膊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