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阳辉马上给周围的同伴打了一个手势, 大家都默契地保持了缄默,停下脚步。
属于玩家的动静彻底消失,而那阵异样的窸窣声越发引人注意,声音不大却让人觉得刺耳。
眼镜玩家脸上的表情清晰地表露了自己的疑惑:后面跟着的人会是谁?
女玩家无声地做口型:“是其他玩家吗?”
答应符阳辉上山来看看的玩家就这么几个, 现在都已经站在这里。
虽然如此, 因为时间有限的缘故, 符阳辉他们并没有问每一个玩家,只是挑了距离比较近、或者跟自己比较熟的玩家。
也不排除有其他玩家发现了这座山的不对劲, 自己或者组队过来查探山上的情况。
但陈乐和嘴唇苍白地摇头, 不知道脑子里想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脸色极差, 他看着符阳辉疑惑的视线, 又继续摇头。
其他人都明白他无声想要传达的信息:
陈乐和一直走在最后一个, 他能够确认, 自己刚才没有看见任何人影跟在后面。
空旷的地面空间一目了然, 不会撒谎。
玩家无法凭空出现在他们的后面, 除非……对方不是人。
那阵窸窣的动静依旧持续着,似乎是某种东西在树林和灌木丛中穿梭前行, 跟草叶摩擦发出的声音。
在几人紧绷的呼吸中,那阵动静追上了他们, 但并没有选择跟玩家碰面, 而是从旁边“走过”。
旁边没有路, 只有丛生的杂草和凌乱的大树枝叶,从玩家的角度望过去也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能听出来,那些“脚步声”与其说是脚步声, 那更像是什么肉块径直被拖曳在地上, 慢慢又坚定地前行的声音。
符阳辉他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绝对不是玩家。
没有玩家会在这么诡异的夜晚抛弃大路不走, 去走阴森又未知的野生丛林。
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在玩家们的感知中。
玩家们的视线中从头到尾就只有一片漆黑。
眼镜男声音打着颤:“那、那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听这个动静不对劲啊。”
符阳辉抹了把脸,表情复杂:“算了,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还能去看看不成?”
“人家没来找我们就不错了,别作死。”
符阳辉又将视线转向生,白长发、身形单薄的青年那张脸隐藏在皎白带着花纹的面具之下,并看不清楚表情。
但也能感觉到,刚才那出惊悚的戏码丝毫没有惊吓到青年。
符阳辉看着依旧望着“那东西”离去方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生,轻轻叫了他一声。
他感觉自己每次跟青年说话,都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还有种面对泡沫一般的小心,像是声音大点就会惊扰青年。
生闻声转头,披散着的头发轻动。
他没被面具遮挡着的皮肤很白,在夜空下也能看出来的白,几乎都能看到皮肤下隐隐透出的青色血管。
符阳辉悄声问:“生,我们现在要去哪边?”
生没有说话,而是指了一个方向。
看到他指出的方向,其他玩家僵硬在原地,比石头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镜男惊恐道:“那个地方……不是刚才那东西去的方向吗?”
生说:“要找的祠堂也在那里。”
现场五个人,现场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女玩家有些艰涩地开口:“我们真的要去吗?”
眼镜男也开始打退堂鼓,他本来这次就来得不情不愿:“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就是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去找死。”
“对了,陈乐和,你说话啊。”
陈乐和低垂着头,拳头攥得发白,嘴唇发抖。
眼镜男骂了句:“这就不敢说话了,真是不争气。”
符阳辉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要去,来这么一趟还什么都没有发现,那跟直接回去睡觉有什么区别?”
“现在才第一天的晚上,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怪物,按照惊悚游戏一向的规律,那也是处在最弱的时刻。”
符阳辉看向默不作声的生:“您……如果我们都不去,您自己肯定也会去的对吧,介意带上我们这些累赘吗?”
他早就发现了,一路匆匆上来,这个速度连符阳辉自己都有些气喘,但生的行动依旧,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生很强,一定比他们之前想象中还要强。
在这种副本中,玩家的数量根本不算什么,再多的弱小玩家也只会是累赘。
生没有拒绝,继续往自己刚才指的方向走去。
符阳辉深呼吸一口气跟上。
令人惊讶的是,陈乐和脚步顿了顿,第二个跟了上去。
剩下的两个玩家面面相觑,回头只有漆黑幽深的路径,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两人又对视一眼,咽了口口水跟上前面三人。
这是偏僻的山上,工人们当然没有那个闲心在这里专门施工通电,五人往前走只能靠头顶的时隐时现的月亮还有手中的照明道具。
石板道路两侧的树木阴影张牙舞爪,某个角度就像勒着玩家影子的脖子。
很快五人就看见了前方那幢建筑。
符阳辉对本土宗教没什么了解,远远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以及暗红漆的围墙:“这个建筑……是道观吗?庙宇?祠堂?”
在符阳辉眼中,这些名词其实都差不多,区别就在里面供奉的东西还有住的人。
不过在BOSS遍地走的副本里,这些区别都不算区别,只需要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好惹就行了。
眼镜男在周围看了一圈:“那些东西呢?它肯定比我们早到吧?”
“没看见啊,先不管了。”
符阳辉咬牙走在前面去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一直都是生走在前面开路,他脸皮再怎么厚也有点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