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一切,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将那个夜晚的绝大部分的细节全部封存了起来。
爸爸和妈妈用“捉迷藏”为理由,让他们藏进暗门的时候,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她和哥哥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对外界的一切不能听,也不能发出回应的期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在走到地下室的过程中,通过小夜灯看到了地下室密密麻麻的贴满了晦涩难懂的符咒?
为什么在睁开眼时,那些符咒都已经化作灰烬消失了?
曾经的她不明白那一切,也从未从记忆中挖掘出这一切加以深思过。
但是现在,她全部都明白了。
全部,全部都——
爸爸妈妈对他们的爱,究竟到了怎么样的程度。
是爸爸妈妈在那个时候保护了他们,将死亡的威胁全部隔离在了那道暗门之外。
难怪她依稀记得那起事件期间是由一些既不像警察也不是救护人员处理的,现在想来,大抵是咒术界归咎于咒灵袭击事件,在善后吧。
所以爸爸妈妈被匆匆的“火葬”了,她和哥哥也自始至终甚至没有见到他们的遗体最后一面的机会。
她终究是记起了那一切,她咬紧牙关,眼泪从眼眶中簌簌而下,即便是闭着眼睛,却依旧哭到了哽咽难言。
她抬起手摸索到了一片布料,然后将自己肆意流淌的眼泪全部抹在了上面。
这厢的两面宿傩告诉自己不要和被毒影响了大脑的蠢蛋计较,他作势用力将手臂抽走,却听到她在那里抽泣着,细细的呢喃。
“爸爸……妈妈……”
“……”
她大概是又想起了“家”,这次兴许还是很久之前的“家”。
他最终收敛了方才嫌弃的神情,放缓了动作,尝试将反转术式作用在她并不聪明的小脑袋瓜上,食指往她的眉心一点。
然后他的胳膊就被像抱枕一般死死的抱住了。
这还不算,她像猫啃磨牙棒一般咔咔的啃起了他的手。
方才内心升腾起的几分柔软的情感瞬间被她无厘头的动作整到荡然无存,他的额角突突一跳,终究是将其归咎于这个幼崽的大脑确实中了毒,不能与傻子多加计较,深深的叹了口气。
将她打横抱起时,她还会极其不安分的在臂弯里面拱来拱去,像小猪仔。
多少比起之前多少长了点肉,但是并不多,纤细的脖颈依旧仿佛一折就能断掉,精致的五官紧紧的蹙在一起,然后吐露了几句发自内心的梦话。
“什么东西。”
“硌的我好疼。”
被吐槽了好硌人的大爷:“……”
要不直接扔进海里吧,蠢丫头被海浪冲洗一下蠢笨的大脑以后,说不定可以醒的更快一些。
就在他仔细着考虑要以什么角度将她抛进大海中比较好时,又听到这个可恶的小猪崽呢喃起了新的梦话。
“曾经,我并没有好好的珍惜那次相遇,我的心态不够成熟,也因此酿成了很大的错误。”
“那一次的离别,已经带来了非常大的伤害,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好好道别。”
“所以这一次,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原谅我的错误吗。”
“真的可以,再也不离开我,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会一直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吗?”
“……”他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少女,沉默良久。
这就是她一直藏在心底,从未告诉过他的言语么。
呵。
行吧,算她说的还有心。
“啊。”
虽然这句回应她根本听不见。
“本大爷就勉为其难的,暂且陪在你身边吧。”
只见夏目樱子舒展表情,感动的喃喃道:“我亲爱的……”
“我亲爱的老婆鹤丸国永,我一定会吸取上一把刀的教训,我们要一辈子并肩作战,我要用你一辈子。”
两面宿傩:“……”
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少女在他的手中扬起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哇啊!”
—
她最终嘟嘟囔囔着“真是个魔鬼,恶魔”,气呼呼的回家。
尊贵的宿傩大爷给了她一个超绝“惊喜”的见面,就是阴笑着对她进行一些举高高抛接球极限运动,在半空中失重的同时让她强制惊醒,她不把今天早上吃的早饭全部yue出来,已经算是她心态强大身体坚韧了。
什么嘛!就算她因为一时的失误中了妖毒差点晕死过去,也不至于用这种斯巴达方式对她让她强制清醒吧?
她不得不怀疑这家伙的确在公报私仇。
不过她的第二反应当然是——
“宿傩先生,所以您现在,已经可以用这种形态复活——”
复活一词说了半截,大爷就黑着脸在她的面前消失了,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和她交流多半个字的样子。
樱子:“……”
哦,完了,他好像是生气了。
抛开年少时的大爷炸毛,有限的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成熟年龄段的大爷生气。
哦,上一次像是生气,是在她为了救擂钵街的孩子们透支身体帮忙擦屁股时。
但是这一次呢。
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平安京那会的气,现在才发出来?
大爷有那么好的人?还一定要等她已经“经历了”,才把气“发出来”?
樱子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她感觉自己的小脑袋瓜里的脑浆已经在刚刚的诸多极限运动中彻底摇晃了个均匀。
算了算了,先回家和哥哥还有塔子阿姨和叔叔他们报个平安吧。
还好今天穿的是咒术高专那边顺过来的制服,可以报销了换一套完全一样的,至于今天,她多拿毛绒外套多遮掩一下,也就看不出来肩膀布料上多出来的那个洞了。
结果今天,一直走到了家门口,却感觉灯光昏暗的有些不对劲。
在傍晚五六点的时候,叔叔和阿姨一般都会提早打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