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若松竹一低头。
他头一次产生想要埋进被窝里不出来的想法。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生命呢?
如果我还是像曾经一样只会待在在组织里的机器就好了,那个时候他仍然可以光明正大地不清楚另外十几个人在生命上意味着什么。
若松竹一此刻根本控制不住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的自己。
——火焰蔓延地太大,但他此刻仍然还有时间,在一边拆手下不断滴答作响的炸弹时,还能思考关于这个问题。
但若松竹一很清楚,也许现在有两条路能选,可是自己现在只会做出一个选择。
——这一切都要怪谁呢……
若松竹一难得用上撒娇一样的口吻在脑海里像抱怨一样开着玩笑,用很轻的声线、向在和熟睡的小孩读睡前故事一样的口吻。
在玻璃窗内的少年很是沉着地拆着手中的炸弹,尽管身处火场却还是有神奇般的冷静感。
诸伏景光三个人在这时跑到了火场。
松田阵平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打趣:“还好那个生活白痴没跟着我们啊……”
但很快,他们几个人就意识到不对劲。
“那上面的人……”
“……怎么会是竹一?”
“——阵平别跑过去!!”
若松竹一很快就把手里的炸弹面板拆开,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神使鬼差地抬眼,就和底下站着的三个人对上眼。
「这一切都要怪谁呢?」
若松竹一脑海里的声音调皮的回答道。
——谁让我能够遇见你们呢……
又轻又柔软的、还带着一点调皮的语气。
若松竹一脸上带着以前从未尝试过的笑容,漂亮的金色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状,手下很稳当地剪掉一根绿色的线。
“你个混蛋!谁告诉你要到处乱跑的!!”
「卷毛笨蛋才是混蛋。」
若松竹一又剪掉一根线。
「那天的水蜜桃我数过了,有九个,算一算每个人都给我两个的话——一定是卷毛笨蛋偷偷藏走不给我吃!」
若松竹一漫无边际地想。
「还没吃过景光做的饭呢……有些想念。」
若松竹一身体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几下,烟雾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要大一点……果然不能纯看理论,实践上可是吃了不少亏啊。
不过没关系,拆掉眼前的东西已经够了。
他举起手臂,手里还捏着工具刀,费力地擦了擦汗,金色的头发早就在高温的烘烤之下被汗水浸湿了,若松竹一迷迷糊糊地看着楼层底下的同期。
开始有些发晕的视线已经不太能够看清楚同期们的具体动作和表情了,大概只能看出三个在动的轮廓。
“火柴人景光和火柴人研二可千万……要抓住另一个火柴人啊……”
嗓子也已经开始发干,勉强能够挤出几个音节,却没有人能够听清像气音一样的话。
「不能剪这一条!」
又急又快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却清晰地像是在耳边一样平地落起一道惊雷。
若松竹一从快要睡着的状态里被惊醒,手下的刀差一点就要剪下一根黑色的线。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挪开了刀尖,在此刻闷热的环境中惊出一身的冷汗。
身上的衣服湿得现在就能拧出一把水。
是从没有听过的少年音……却还是很熟悉,就像是能在最近听到的一样。
若松竹一甩甩头,尽量保持住清醒,开始剪最后的几条。
“那个笨蛋——”松田阵平被两个人架住,有点无力地垂下手。
“……快给我……下来啊!”
另外两个人都握紧自己的拳头,掩饰当前不平的心情。
他们都无法阻止若松竹一此刻的行为,就算是现在站在他的身边也不能。
——因为如果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没有任何犹豫地做出像若松竹一这样的行为。
在楼下着急进行救援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大火喧嚣的场地,此刻全异样地保持沉默,只留下水声和火焰燃烧的簌簌声。
好困……
若松竹一挣扎地撑起眼皮,周围的烟雾实在太难以忍受了,感觉自己的肺里也都充满了浑浊的烟雾颗粒。
“咳……咳咳咳……”
若松竹一捂住嘴。
好吧,有点玩脱了呢……
还有一点困。
好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啊。
不行……还剩下最后两根。
若松竹一熟练地转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刀尖,往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下,鲜血早就已经淋满了手。
粘稠的触感,并不好闻。
若松竹一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很讨厌现在的味道。
手上的痕迹有深有浅,斑驳不一,横竖不一,下手的迹象一点也不规整,却能明显看出一个逐渐变深的过程。
疼痛换来眼前短暂的清明。
咔嚓。
随着最后一声剪断的声音响起,线条应声而落,垂坠在盒子地面。
一直萦绕在耳边的滴答声终于停止在0:01处。
同时,若松竹一脸颊下掉下一滴汗珠,砸在地上,发出滴答的最后一声。
——没有发生任何错误操作的爆炸。
堪称教科书式的经典操作案例。
成功了。
终于……还剩下最后一步。
若松竹一颤抖着手按着地面,把自己坐着的身形从地面上撑起来。
脑内的痛觉感受器此刻连手臂受伤后二次裂开的剧痛都感受不到。
撑着地面的手在发力的情况下仍旧止不住地颤抖,若松竹一能感受到手臂上缓缓流过一些液体。
不知道是汗还是血液呢……
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这种低劣的炸弹不拿出去的话……在此刻高温受热的情况下尽管拆除了还是存在爆炸的风险……
要把……要把它扔出去。
楼下有人发出疑惑:“拆完了,他怎么还在往外跑?”
松田阵平:“这种高温不稳定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