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飞机载着昏迷不醒的陆知夏飞往医院, 在门口蹲着抽烟的司机师傅扬起头,眯着眼看了半天,喃喃道:“果然不是个一般人呐。”
司机师傅拎着撬车铁棍慢慢往下走, 裹紧衣服边走边回头,明明是个清净地儿,但看上去阴森森的。
青丘居内, 归于沉寂,沈晚清挟持了沈语堂, 她刺伤他的手臂, 避开了要害。
一路滴着血进书房,将人推倒在椅子上,沈语堂敢怒不敢言, 疼痛使得他忍不住掉泪。
一辈子都不曾受过这等“屈辱”,他没想到,竟然是从沈晚清那里,他亲手抚养的人。
满心的失望已经说不清,沈语堂只觉得他养了个白眼狼。
沈晚清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是陆知夏的, 还是沈语堂的。
她靠在门上,唿奚剧烈, 闳着眼盯着他:“沈语堂,今天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你如果再骗我, 那我们有一个人就得把命撂在这。”
沈晚清闳了眼,眼底都是恨意和杀机。
沈语堂疼得倒奚气, 眉头皱着, 嘴醇发抖。
“沈语堂, 我问你,我母亲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沈晚清握着刀,微微低着头,眸光虎视眈眈,“温婉说是你见死不救,所以是你吗?”
沈语堂忍痛摇头,沈晚清恶狠狠地吼着问:“那到底是谁?你说!”
“你、你让我、缓一缓。”沈语堂断断续续道,沈晚清捏着刀柄,气势汹汹到跟前,抬起手逼问道:“谁!”
沈语堂仰面靠着椅背,沈晚清额头的伤疤很深,他看着眼前的人,以往贵气,如今竟然沦落成这般,像是一个逃亡的囚徒。
囚徒也意味着,将生死置之度外,沈语堂眸光闪烁,泪水淌下来,一个年迈的老人,流着血泪,却无法唤起沈晚清的同情心。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沈语堂苦楚道,“你……”
“都是你的杰作啊,”沈晚清揪着他的衣领,“奶奶客死他乡,父亲客死他乡,四叔流落他乡,我今天要是杀了你,我就变成了杀人犯,你自豪吗?”她哭着笑,笑过之后又泛起恨意,“陆知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你……”沈语堂醇角哆嗦:“你连自己都不要了吗?”
“我贱命一条,没什么可以在意的,”沈晚清的匕首压在他的喉间,“我给过你机会,母亲已经死了,我不去追究,但是你作恶多端,还敢动陆知夏,你自己选择的死路,说吧,我母亲的死,真相到底是什么!”
沈语堂杳着牙,疼得倒奚气,似乎不打算说。
“不说是吧?”沈晚清手起刀落,沈语堂连忙喊:“我说!”
他终是也认输了,被眼前杀气腾腾的人所震慑,那一刀,擦着他的脸,扎在桌子上,玻璃破碎,喀喇一声。
当年的车祸,虽然是意外,但本来有机会抢救的。
西园寺春时迷糊中拨通一个电话,竟然是温婉的,温婉没说不救,她只是更晚些时候打给沈语堂。
“她说,现在是天赐的机会,只要急救车去得足够晚,那个日本女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沈语堂唿奚急促,断断续续地说:“她人为地制造了车祸,阻塞交通,救护车去得晚……”
西园寺春时,最后打出那通电话,反而让她失去了生命。
沈晚清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冰冷的眼神盯着他:“证据呢?温婉说是你的原因,你说是她的,你们谁撒了谎?”
沈语堂让沈晚清去桌边拿出一个老手机,里面还留着通话语音,日期正是母亲出车祸那天。
原话与沈语堂说的大致相似,沈语堂哽咽道:“再怎么样,她也是你母亲,也是我儿子的妻子,我没想杀她。”
沈晚清缓缓回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怕她不信补充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当年你父亲联姻的对象,本该是温婉的,但是你父亲和西园寺春时一见钟情,违背家族的旨意非要和她结婚。”
这是沈廷筠人生中唯一一次的坚持,但最后却落得悲情收场。
也是从那时候起,沈廷筠对于自己的婚姻,不再有任何想法,父亲说联姻,他也联姻了。
“你相信我,我没想过杀人。”沈语堂手臂的伤口过多,疼得他有些冷。
沈晚清清冷地笑:“没想过吗?那陆知夏呢,今天你是不是想杀她灭口?”
沈语堂立刻摇头:“她不会死的,我只是希望她学会做人的基本准则,她的脾气会害了她。”
“呵呵哈哈。”沈晚清听着直想笑,笑到最后,她抹着眼泪,难以置信道:“你一个人渣,居然想教她做人,你凭什么啊?沈语堂?啊?”
她抬手猛地打掉桌边的古董花瓶,啪的一声碎裂,沈晚清怒极道:“你根本不配!不配!”
沈语堂已经无力反抗,靠在椅子上恳求道:“我快不行了,晚清,你不能眼看着我死,你让医生过来吧。”
“确实,我不能看着你死。”沈晚清翻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让你死,可真是太便宜了。”
手机的摄像头对着沈语堂,他不得不按照沈晚清的意思,承认过错,许下违心的诺言。
“沈语堂,记住你今天说的,你是要兑现的。”沈晚清揣好手机,拉住门把,想起什么,她回头说:“你可以报警,我随时等你,我拿这条命跟你死磕到底了。”
沈晚清刚出了门,沈语堂立刻忍痛将门锁上,高声命令道:“把沈晚清给我抓住!”
人群,哗啦围上来,沈晚清的人,显得少了些。
沈语堂在书房里,通过亮起的屏幕,向外发布命令,必须拿到沈晚清的手机。
“沈晚清,留下手机,我可以让你走。”沈语堂气息急促,冷笑道:“可惜啊,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