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与否的问题, 两人辩论几分钟。
陈楚寒再次精准攻击要害,问她:“你和沈晚清什么关系?神秘邮箱主人是她又怎么了?她这么耍你,你是傻子么?没反应?”
不等陆知夏回答, 陈楚寒继续戳她痛点, 逼问道:“我就问你,这事儿换了别人,你能不能忍?”
必然不能忍,陆知夏最讨厌这套。
她的性子直来直去,什么都喜欢放在台面上,近半年, 她变化很大,渐渐接受成年人的社会, 无论在哪,都必须戴着面具跳舞这件事。
翻译司也好, 海京森华也好;母亲面前也罢, 沈晚清面前也罢……她曾经尝试磨平棱角, 过于疼痛, 她现在学会包裹住那些刺人的锋芒。
即便如此, 陆知夏仍是个骄傲的人, 她不会任人践踏。
她的底线不曾改变,只是换了处理方式而已, 但那个人如果是沈晚清,她的底线,一低再低,曾经低到负数了。
“陆知夏, 你有点出息, 现在你们什么都不是, 沈晚清对于你而言,不是特别的人。”陈楚寒听不到动静,其实也能猜测个大概,她索性以退为进,“你这傻子,我把话说明了,你这事儿不想继续干了,今天有个机会能把疑团戳破,能把问题摆在台面上,你还不抓住机会,你还要被牵着鼻子走多久?你不要脸,没自尊心啊?”
陆知夏站在漆黑的楼道里,冷眼盯着银色反光的扶手,她深奚口气,反问:“说完了吗?”
“你要是继续这德行,别说是我朋友,我朋友没有这么窝囊的。”陈楚寒骂道,“我TM怎么喜欢过你这么个完蛋玩意,跪久了站不起来了是不是?”
陆知夏的手因为用力握紧手机,而泛起青筋,那边陈楚寒还在骂她,她却在考虑更长远的事。
她正常年底要辞职,如果沈晚清真的圣诞节结婚,她不愿再和沈晚清有任何碰面的可能。
陆知夏心中思虑几秒,打断陈楚寒,说:“喝点水,骂人不累么?”
“啊?”陈楚寒正唾沫星子横飞,陆知夏说:“我现在要去敲门,你看着。”
“赶紧,一会就看不出来了。”陈楚寒哼道:“算你还有点血性。”
陆知夏到跟前,之前的四个保镖跟她熟悉,主动笑着打招唿。
后来的四人对看一眼,没怎么接触过,但早听说过陆知夏,也没拦着。
陆知夏主动敲门,这边手机没挂断,蓝牙耳机开着,三声,又三声。
房门开了,只要一条缝。
沈晚清开的门,她扬着头,明显意外的表情。
“这个点,你应该在家。”沈晚清挡在门口,分明不想她进去。
陆知夏计划好的,铁定要进去,垂眸看着她,淡声道:“我有话说。”
那边陈楚寒疑惑地嗯了一声,继而轻声说:“你先进去看看。”
“说吧。”沈晚清手挡着门,陆知夏抬手撑在门上,一丝不苟:“我要进去说。”
两人的力气都已不是当初的模样,陆知夏在进步,沈晚清却停在原地了。
陆知夏缓缓用力,沈晚清眉目一凛,不客气道:“陆知夏,这是我的房间,未经我的允许,不能进入。”
“我在征求你的意见。”陆知夏继续推门,“我有事谈,不想被他们听见,请让我进去。”
她嘴上说请,但身上都是蛮力在推门,沈晚清快要抵挡不住,便话锋一转,说:“我是要联姻的人,你作为曾经的暧昧对象,进来不太好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陆知夏不吃这套,淡笑道:“沈晚清,你还没嫁人呢,就变得这么怂蛋,我会看不起你的。”
陆知夏猛地推门环视一圈,视线回到脚边,鞋柜外面放着一双驼色的短靴,她跺了跺脚,没换鞋子直接进去了。
沈晚清索性走到沙发边坐下,像是以往那样,翘起腿,淡声问:“说吧,什么事?”
客厅里的办公桌上,两个杯子,一个冒着热气,一个似乎早就凉了。
电脑开着,沈晚清的位置铺着资料,陆知夏打趣道:“都要结婚了,还这么拼。”
“有话就说。”沈晚清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
“我先去个洗手间。”陆知夏去洗手间,给陈楚寒发信息确认情况。
陈楚寒倒是有心给她分析,可惜发了一大堆没人回。
耳机里也没声音,没关,但估计被调到最低,她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
陆知夏从洗手间出来,沈晚清还在沙发上,她走到正面,低头定定地望着她。
沈晚清睁开眼,疲惫写满异瞳,或许是背着光,水润的眸光看起来很潮失,像是要哭似的。
这哪里是要结婚的人啊,一点欣喜都没有,陆知夏脚尖踢了踢她的拖鞋。
沈晚清也不动,目不转睛盯着她,陆知夏双手背在身后,又踢了一脚她的拖鞋。
谁也没说话,陆知夏踢了不知多少脚,沈晚清一点脾气都没有,靠在椅背上一直看着她。
那双眼睛里,藏了很多很多深意在里面,陆知夏最初不懂,后来沈晚清不给她机会,现在可能真的来不及了。
沈晚清深奚口气,主动开口,语气比眼神冰冷,问:“陆知夏,你到底来干嘛?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可以报警的。”
陆知夏背后交叉的双手紧了紧,轻笑一声,嘲讽值拉满,问:“报警说什么?我骚扰你?还是怎么了?”
“没事儿,是吧?”沈晚清站起身,抓着她的手臂往外推,一直推搡到门口,“走,立刻离开。”
沈晚清握住门把那一刻,陆知夏握住她的手往上推,她换手还要推搡,陆知夏顺势抓住另外一只手一起推上去。
沈晚清的双手被擒住举过头顶,陆知夏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双眸渐冷,眼神愈发凌厉。
“沈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