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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栗发青年垂下眼睫,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洁净的手帕,将叉子拿起;用于叉事物的那一侧,沾染着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白石部长来到国仲宅庆贺国仲佳的二十四岁生日。通过座椅数量和餐具数量可以判断:这间屋子当时一共只有他们三个人。”川江熏说。
“蜡烛已经被吹灭了。”他的视线落向存在点燃痕迹的蜡烛上,接着道:“他们三人当时正在切蛋糕,但刀还没来得及落下,就有人闯了进来。”
降谷零抱着双臂,没有说话,只微皱着眉审视着身形瘦弱的青年。
“闯进来的人,至少有三个。他们毁掉了院子的门锁,直接进了宅子。”他记得他在院子里找到至少六种不一样的鞋子痕迹。
深栗发青年的目光再度落回手中的叉子上:“弯曲的叉子、倒在地上的座椅,还有地上散落的餐盘碎片,都是他们三人进行过反抗的证明。”
“——白石部长、还有国仲母女,是被绑架了?”发出这道呢喃一般的提问后,他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可是,为什么要绑架他们……?”在精准地操控下,川江熏的视线开始向周围平稳地扭转。
——绑架人质,一般都伴随着绑匪留下的联络信息。
对于绑匪而言,绑架不是最终目的;他们需要依靠人质换取到的其他东西,才是他们真正想要达成的目的。
今泉昇正在依托[连通模式],控制着这具身体搜找绑匪留下的联络信息。
“不用找了。”他冷不丁地听见了身后金发青年的淡漠声线。
还有一道令人惊骇的金属碰撞声。
川江熏扭过头,光线一闪,他猝不及防地瞥见了几乎要顶在眉心的枪口。
他怔了怔,肩膀随之一颤:“波本……?”
“我刚才在搜查过程中,没有找到任何绑匪预留的信息。”降谷零握着手/枪,神情堪称冷漠。
他平日里总是上扬着的嘴角此刻冷酷地垂下,眉头下压紧蹙,鼻梁上方的肌肉甚至堪称带着憎恶地拧皱起来。
今泉昇第一次看见他的恋人展露出如此嫌厌的表情。
档案室内,那道反复敲击在键盘之上、富有韵律的响声也跟着停滞了。
听见声音停了,还在翻找东西的松田阵平顿了顿,紧跟着抬起头:“今泉?”
黑发青年没有回应。
他呆愣地目视着电脑屏幕,精神却全数集中在了遥远之处的另一具身体上。
“但是我真的很好奇——”浅金发丝下,那双灰蓝眼眸一闪而过的凶光,比窗外呼啸的风雪还要冰冷。
“你是怎么在任务的返程途中,突然得知国仲宅出了事的?”
见到对面的深栗发青年垂头默不作声,降谷零皮笑肉不笑地牵扯了一下嘴角。
最后,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还是说,川江熏——”
“你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噗通。
今泉昇抿了抿唇瓣。
胸腔内的心脏不合时宜地剧烈鼓动了一瞬。
噗通、噗通。
“为什么不说话?”降谷零问。
“我不清楚你是耍了什么把戏才能骗过他的。但是川江熏——你的行径太可疑了,你现在的身份和资料全都是假的,我知道这是那个人帮你做的。”
“原来的过去被抹消的一干二净,无数个名为‘川江熏’的人中,没有任何一个是能与你能匹配得上的————我无法相信你。”
坐在电脑前的今泉昇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零还查过川江熏的身份。
他肯定查不到结果的,今泉昇私底下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同样也查不到结果。
这些只会加重降谷零的怀疑。
身为一名由公安委派进组织的卧底,他的怀疑是有必要的。
“喂,今泉——”站在不远处的松田阵平探过头,他皱着眉道:“什么情况?你没事吧?”
今泉昇扭过头朝松田摆了摆手:“我没事。”
浅灰色的眸子平稳地落向微卷发青年,他的话锋随之一转:“但是松田,可不可以麻烦你去走廊抽一支烟再回来?”
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这要求有够奇怪的。”
…………
“你到底是什么人!?”降谷零的声线在他的耳畔徘徊。
川江熏缓缓地抬起手,却引来对面的青年隐忍着愤怒的低吼:“别动——!!”
他只沉默了半晌,最后乖顺地抬起双掌,比出一个示弱投降的手势。
“别紧张,波本先生。”青年不紧不慢地抬起琥珀色的眼眸,“我只是想拿我的手机,如果你不介意帮我的话——它在我衣服左边的口袋里。”
降谷零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而对方不偏不倚地坦荡接下,甚至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什么误会,但现在恐怕不该是内讧时间。如果您不愿听我的解释,那不妨把手机拿出来。”
降谷零最终以左手持枪,谨慎地朝前一步,右手探向了川江熏的衣兜。
有点发烫的金属触感,的确是手机。
他将手机掏出,望向亮着光的屏幕,手臂倏地一滞。
这是一个通话界面。
通话时间为45分37秒,如今时间还在朝前奔走,而通话联络人是——
“零。”手机中传来的声音有所失真,但还是尤为耳熟。
降谷零猛地抬起头,他看见川江熏从遮蔽了耳畔的碎发下取出了一枚蓝牙耳机,朝他无辜地耸了耸肩。耳机被取下,便自动与手机失去了连接。
“前……辈。”
“绑架的绑匪既然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可见他们的目的不在金钱。那就该把注意力转移向‘寻仇’,前课长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而且今天又恰巧是国仲佳的生日,绑匪挑选今天把他们绑走,恐怕不是巧合,而是存在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