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他们人,之所以会起杀人夺财的心。
在他们被杀后,凶手仍逍遥法外不能伏诛。
也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实在太无辜、又死的太凄惨。
所以当赵峥宇哭红了眼睛,像头小狼似的、恶狠狠地嚷嚷着要替他们报仇的时候,顾砚看在眼里是真难受。他这些年待赵峥宇格外严苛,无非是想让其能努力修炼,能拥有替他们讨回公道、报仇雪恨的实力。
可惜……
他以为的狼崽,实则是条没血性的狗。
赵峥宇早将父母是怎么惨死的给忘了。
也早把要给他们报仇雪恨的誓言抛之脑后、没留下丝毫痕迹,反倒在心里恨起他行事太过严苛、不近人情。……到头来,这件事情居然只有他记了几十年,顾砚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赵峥宇已经完全懵了,神色恍惚,“怎么会这样?”
原来这才是真相。
原来他师兄待他严苛,是他自己求来的。
原来这些年……他错的这么离谱。
赵峥宇脸色当真是难看极了。
忽地膝盖一弯跪倒在顾砚跟前,直接痛哭出声,眼泪混着秋雨糊了满脸。
“师兄,是我错了!”
“是我对不起你,你尽管打我出气吧。”
“师兄!”
顾砚撑着伞站在雨里,冷眼看着他跪、看着他哭,“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当不起你这句师兄……赵峥宇,我只觉得你父母可怜。算算时间,那两个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如今已经年近六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快花光你父母的血汗钱,寿终正寝了。”
赵峥宇猛地抬起头,双眼迸射出凶猛的恨意。
顾砚轻声问他,“你拿什么给他们报仇?”
赵峥宇握紧了拳头,双眼血红。
顾砚却懒得再理他了,撑着油纸伞自他旁边经过,回了房间里,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青雀来给他送晚食。
有她说过的那道红糯米蒸藕,将饭菜都摆出来时,顺带提了句,“您那位师弟还再雨里跪着呢。”
顾砚点头,“让他跪。”
赵峥宇在听雨轩外跪了整晚,第二日就找到他们师父辞行,离开了宁府。顾砚知道这件事是在宁霜风结丹的那天,他跟他师父、林真真同时出现在观礼台,林真真状似天真的问他,“大师兄你跟二师兄说了什么呀,那天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可吓人了,就跟个飘忽不定的鬼魂似的,没过多久就走了。”
他暗指顾砚这个当师兄的欺负师弟。
偏顾砚不接他这茬,神色冷淡的坐着不说话,清扬真人反而向着顾砚说话,“你大师兄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别多问,好了,霜风要开始渡劫了,仔细看着,对你有好处。”
林真真自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吭声了。
作为宁府当前的头等大事。
宁霜风结丹前做了最充分的准备,不仅境界稳固,清心凝神、排除杂念,各种迎接劫雷的防护法器、补充灵力应对伤势的灵石、丹药等,更是装满了储物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静候劫雷随时降临。
等到了渡劫这日,劫云刚刚出现在宁府上空,宁霜风就进了渡劫专用的静室。
前来观礼的宾客也陆陆续续赶往观礼台。
修士每进阶个大境界,都会有雷劫降临。
这劫雷不仅是天道对渡劫之人的考验,看其心性、修为是否足够进阶。
能者上、不能者就乖乖滚蛋!
也是天道赠与的礼物,不仅能够淬炼修士的筋骨皮肉,让人脱胎换骨、修为更上一层楼。其中还蕴含着许多玄而又玄的法则,供渡劫之人体会领悟,随着修为境界越高,降下来的劫雷中法则之力越浓。
这种法则之力,也能被旁人感受到。
因此但凡是有人渡劫。
都会呼朋唤友,将其安排在劫雷范围之外、不影响渡劫的地方观礼,顾砚年初渡劫时,特意选了个离小苍山不远不近的山头,他师父正是在他渡劫中有所感悟,在他渡完金丹劫后闭的关。
倒是本该收获最大的赵峥宇没看出什么。
像宁家这种大世家,都有专程为渡劫设下的静室和观礼台,虽说劫雷之中的法则之力多半归宁霜风。但法则这种东西,只要能摸到、或者感受到丁点痕迹,就是白赚的好处,自然是没人会拒绝观礼的。
静室外面有提前布置的留影石,两颗投影石相连着,供观礼台上的人能随时看到里面是何情况。除了留影石以外,还有两个相互呼应的传音阵,为避免外面的声响动静打扰到渡劫的人,不论是留影石、还是传音阵都是单向的。
此时观礼台已经坐满了人。
都是与宁家交好的亲友,有人捏着胡须跟宁家主说话,“宁公子气宇轩昂,人中龙凤,又有宁家在背后全力支持,依老朽看来,少说也得结成九转以上的金丹,无暇金丹也不是不能博一把!”
金丹里最好的是无暇,略次的便是九转。
结成的金丹好坏,决定着修士在金丹期时,体内能够储存动用的灵力多少
每多一转,对应的实力就会强一分。
吉祥话人人都爱听,宁家主也不例外。
略微笑着点头道,“那就承竹翁吉言了,霜风自会全力以赴,冲击无暇金丹!”他并未说什么谬赞之类,做出副谦虚的姿态来。
宁霜风身为他宁家的少主,本身就是最合适修炼的单灵根,他如此大费周章的替其筹备结丹礼,原就有着冲击无暇金丹的野心和实力。
见他这般说着,其他人也纷纷提前道喜。
一时间,观礼台上其乐融融,仿佛宁霜风真结成了罕见的无暇金丹似的。
恭喜的未免有些早了,顾砚暗道。
前世宁霜风可是只结成了九转金丹的。
直到一道惊雷劈下来。
轰隆!
惊天动地,震得观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