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琴酒吃软不吃硬,于是声音放得很软,捏着琴酒的银发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琴酒知道头发尾稍感受不到任何触感,他却觉得心像是被猫咪的肉垫轻轻碰了碰,又软又痒。
但是琴酒不想让步,他盯着竹井泽一看了几秒,忽然问:“你会因为这个难过得要哭吗?”
竹井泽一与他对视,脸上的神情更是难过了,他瞪大眼睛,坚定地说:“不会。”
但是他眨了眨眼,眼泪就自然地顺着眼角流下,真实又虚假。
他胡乱地抹去,说:“我知道阿阵不喜欢看见我哭。”
琴酒把他的手按住了,他冰冷的指尖替竹井泽一轻柔地抹去眼泪,心想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竹井泽一更狡猾地存在了。
他比狐狸还会迷惑人心,比玫瑰还要惊心动魄,比任何刀枪武器还要吸引人,他是最大的影响,最过分的刺激。
琴酒俯下身,亲吻他的耳朵,但这不是一个吻,他用牙齿狠狠地刺入,直到尝到鲜血的滋味。竹井泽一在他身下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真实的眼泪再次落下,是冰凉的,也是滚烫的。
琴酒放开了他,神色重新归于冷淡,他抬了抬受伤的手臂——也是被绳子死死扣住那只——琴酒扫了眼,发现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打结方式,于是干脆暂时放着不管,对竹井泽一说:“你可以包扎了。”
竹井泽一温顺地从床上起来,没有理会自己被咬上的耳朵,安安静静地给琴酒缠上绷带。
直到琴酒问:“你恢复记忆了?”
竹井泽一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摇摇头:“只回忆起了一点。”
琴酒眼神微动,想到刚才竹井泽一说的那句话,在心里修正:不,他现在非常喜欢看见他哭,尤其是,任何因为自己而掉的眼泪。
但是现在竹井泽一在想什么,他发现自己看不出来。他只知道竹井泽一想起来的很少,因为竹井泽一此时的眼睛里还是平和的,没有忧伤也没有愤怒,更多的是正面的,那种控制欲满足时的愉悦。
既然没有回忆起来,为什么还会想让“琴酒”这个身份死亡?
他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所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竹井泽一却开口了:“虽然我没有记起很多,但是我觉得,我是喜欢阿阵的。”
脑海里弟弟发出一句脏话,竹井泽一的脸色变了变,之前他在与琴酒交流时,两个人格都是保持失踪的状态,他问过两个人格,弟弟说他清心寡欲,没有兴趣看现场版。大哥的回答比较正经,解释是因为在琴酒的事情上,只有他自己能够解决。
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弟弟会突然开口。
竹井泽一忽然有点尴尬,还有万分的心虚。他知道弟弟讨厌琴酒。
“因为我看不下去了!我家好白菜要被猪拱了!”弟弟几乎是在尖叫,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失忆了还能再次喜欢上他啊!你之前不是只是想报复吗?不是回忆的时候没有情感在里面吗?你在怎么回事啊竹井泽一!”
他的一连串轰炸让竹井泽一一时没绷住脸上的表情,露出了点奇怪表情。
他脸上的表情变换被琴酒敏感地捕捉到了,联系到上次的不对劲,还有自己回组织翻找的资料,心里闪过一丝明悟。
琴酒不动声色,绿色的眼睛里只有淡淡的嘲讽,他轻声反问:“喜欢?我没有看出来。”
竹井泽一并不在意他这个说法,他脸上带着笑,温温柔柔地说:“可能这就是我的喜欢吧,我喜欢阿阵,所以想要阿阵能够一直陪着我。阿阵难道不想吗?阿阵不也喜欢我吗?”
他的喜欢,没有安全感,只有强烈的控制欲,鲜血和疼痛,混杂着虚假谎言和算计,偶尔的真情流露和一点点温柔。就算是失忆了也无法改变。
琴酒只不过是把控制欲改成占有欲,都一样不正常,有什么资格说他的呢?他们是一样的人。
琴酒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他无比冷酷地说:“真是抱歉,我不想,喜欢这种东西对我来说,过于廉价了,你不过只是我的玩具,或者是宠物。”
他在试着激怒那个不明的存在,摸索着能把对方炸出来的点。
琴酒向来擅长这个,本就在竹井泽一脑海里暴跳如雷的弟弟,此时更加火冒三丈了,他气得大声说:“这家伙不识好歹!你喜欢他是给他面子了!忍不了了!让我出去揍他一顿!”
大哥意识到了什么,在他们情绪激动的时候,竹井泽一又没有意识要阻止他们的时候,他们是真的可以出去的。
他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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