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竹井泽一,人格分裂患者。我的大脑里有两人格,二十九岁的哥哥苍介,还有十七岁的弟弟佑真。
据他们两个说,大概是因为人格分裂的并发症,我经常会失忆。但是最近一次的失忆比较不同寻常,在一个星期前的一天早上,我从梦中苏醒,然后他们发现我把一切都忘记了,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
幸好有他们的存在,我并没有在生活中出岔子。
“你只需要按我们说的去做就好。”哥哥说。他在我的脑海里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的靠谱男性,白色长发柔顺地垂到腰间,金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我。
“你失忆前也都是听我们的,有我们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帮你做任何决定。”弟弟说。他是永远的十七岁男高中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色短发,他是黑眼睛。
他们有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他们的说法表示疑惑,但在渡过两个正常的星期后,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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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井,新任务,琴酒让你过去。”一道声音把他吵醒。
竹井泽一睁开眼睛,他正在输液,身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听到这句话,抬起他的手,随意地拔出了针头。
“怎么又是跟琴酒有关的任务,真讨厌。”弟弟一向对琴酒很有意见,但一直不告诉他是为什么。
“唉,输液瓶里还有一半没打完呢。”
“现在的问题不是打针好吗?你能不能关心一下重点。”弟弟也经常看大哥不顺眼,时不时就刺他一句。
佑真是十七岁的少年,精力充沛却没法释放,所以在脑海里怼人是他最大的乐趣,不过他从来不会对竹井泽一生气,宽宏大量的大哥一般也不会和他计较。
竹井泽一在这两个星期里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他们三个中只有他能够控制身体,哥哥和弟弟的想法都只能靠他来传达,他们的声音只有三个人自己能听见。
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催促,“你别让琴酒等久了,他在外面的车上等着呢。”
“我要怎么做?”竹井泽一问。
这两个星期里,两个人格都有给他介绍过,他大概明白了自己是在一个怎样的组织里,不过因为大哥说的观察期,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固定的房间,并没有见过组织的高层。
今天的检查和输液意味着观察期结束了。弟弟说组织会有任务给他,没想到一来就是和琴酒有关的任务。
他不止一次听两个人格提过琴酒,似乎是个和他关系不是很好的组织高层。
竹井泽一对琴酒充满好奇。
“你一边跟着他出去吧,我们一边说。”大哥说。
竹井泽一站起身照做,果不其然听见弟弟不满地指责:“你催他干嘛?让琴酒在那等着。我先说好,这是组织的任务,要听我的。”
大哥大部分时间都是纵容着他,这个时候却皱起眉头:“我认为我们可以等听到具体任务再讨论听谁的。”
弟弟却不理他,自顾自对竹井泽一说:“等下你会看到一个银色长发,浑身黑的家伙,那就是琴酒,一个讨厌的家伙。哎,那个就是。”
竹井泽一看到了,他跟着黑衣男人走出两个星期没出去过的建筑。大门口外,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那,旁边站着弟弟所说的,浑身黑但是有着银色长发男人。
男人靠在车门上,苍白的手指捻着根正在缓慢燃烧的烟。男人听见了声音,抬眸向他看来,碧绿的眼睛盯着他,不悦地说:“太慢了,上车。”
“上车,把车门用力甩上,再意味不明地笑一声。”弟弟指挥着,脸上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
竹井泽一觉得这样好像不是很好。他在等大哥发出不同的指使,却没见他提出异议,犹豫了两秒,照做了。
车门被重重地关上,竹井泽一不明白什么叫意味不明的笑,他笨拙地冲琴酒扯了扯嘴角,然后就看到琴酒用能吃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本能地咽了咽唾沫。
“二哥你做得太好了!笑得非常嘲讽!趁这个时候说:什么任务,你居然也愿意来找我吗?”弟弟继续指挥,竹井泽一照本宣科,心底在猜想自己和琴酒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一直在说的任务又是什么意思。
坐在驾驶座上的琴酒脸色阴沉,却把放在竹井泽一身上的视线移开了,他把烟碾在烟灰缸,声音冷淡:“如果不是那一位建议,我并没有找你加入这次任务的兴趣。”
所以能不能说一说任务是什么?竹井泽一心想,他看着琴酒,在看到琴酒把手搭在方向盘的时候,惊讶地脱口而出:“你亲自开车?”
车内沉默两秒,琴酒去拉手刹的手一顿,握成了拳头。
他不会要打我吧。竹井泽一绷紧身体,然后听到脑海里弟弟的鼓掌:“二哥你学会了,就是这么嘲讽,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这样问他:没想到你会给我做司机。”
大哥忍无可忍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对竹井泽一说:“你别听他的,你和琴酒没有互相仇恨到这个地步。”
竹井泽一眨眨眼,所以就是有互相仇恨咯?他想问点什么,就看见被捂住嘴的弟弟在大哥手上咬了一口,挣脱出来,说:“琴酒他——”
大哥面无表情地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拽了回去,不顾少年的挣扎,他拖着他一边走一边说:“泽一,你等一等,在琴酒车上保持沉默就好了,我先去教育他一下。”
“君子动口不动手!”少年在空中挥舞着手臂,然后被男人拖进了房间。
这里是竹井泽一的脑海,有着大平房,是他们三个的家,里面各有各的房间,他之前一直不明白其中一间没有窗户的小黑屋是干嘛的,现在明白了。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