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觉得在自己保护下的五条咒不能受伤,一旦发现受伤就会找五条家长老的麻烦。
为了不被迁怒被加工作量,五条咒只能藏着自己的伤口装作无事发生,等五条悟离开之后再去做别的。
开心吗?
怎么可能会开心。
就算是有自己这个哥哥和母亲支撑月野宙也不会开心。
而现在不一样,自由的五条咒要比在五条家,比在自己身边开心多了,甚至会让五条悟有一种拴不住他的错觉。
而这种归属感在伏黑甚尔和那个女人结婚之后达到了顶峰。
那个时候的五条悟知道,只是什么都没做,他当时甚至觉得伏黑甚尔和那个女人结婚之后弟弟就会黯然神伤,会离开他们。
但不是的。
那个女人拉着月野宙的手,强硬地把他拽到了阳光下,给了他一个正常意义上,和世界上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样再普通不过却幸福的家。
是个在外面受了伤,可以不用强撑着忍着疼,回家之后会被人安慰哄着的家。
五条悟能够感受到这种幸福,就连他也羡慕起来了。
现在的月野宙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他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阳光、温柔、坚韧、富有亲和力、和所有人都能成为朋友,受到无数人真心地喜爱,甚至可以放下自己的过去,选择用曾经伤害过他的力量去保护别人。
而原本那个烂人伏黑甚尔也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五条悟甚至无法插/进他们的世界。
这样赤/裸裸的对比只会让五条悟揪心,尤其是五条悟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
伏黑早纪因为生病死去,伏黑甚尔心死如灰,再次回到了风流浪子的状态,而月野宙却没有变回去,反而撑起了一整个家,从那个需要依赖伏黑甚尔,需要从伏黑甚尔身上得到活下去意义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可以被人依靠、令人安心的避风港。
而这一切都被自己给毁了。
月野宙本来有机会逃走,只是为了保护两个孩子却硬生生地撑住了,他给伏黑甚尔打电话,希望他能回来。
他如此坚信伏黑甚尔一定会回来救他们。
可事实上呢?
五条悟在杀死了伏黑甚尔之后接到了月野宙的电话,那个时候的月野宙在电话里的声音呼吸急促,充满了对电话那边人的信任。
只是他想找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而他要找的伏黑甚尔是被自己杀死的。
以前的五条悟当然嫉妒这个抢走了自己弟弟的人,在杀了他之后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窃喜和恐慌。
可现在五条悟终于受不了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所期待的弟弟的原谅和归来,从头至尾都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奢望。
就连五条悟自己都做不到原谅,又何况是月野宙本人?
他自己不过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月野宙这些年的经历,感受他这些年的每一分每一秒就已经足够难过痛苦了,更何况身为本人的月野宙?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①
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也没有资格原谅。
伏黑甚尔揍自己也是应该的,就连他自己也想打醒自己。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竟然在自己手上——
他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可一切都毁在了自己的手上。
而自己之后又做了什么?
觉得自己虽然做错了,但弟弟应该原谅自己。
哪里来的脸这么说?
在弟弟好不容易回到正轨,考上了警校,有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工作和追求,甚至去执行卧底任务时……过去找月野宙?
好蠢。
太蠢了。
那些当初他觉得合理的事情原来放在月野宙这里原来是那么地可笑,甚至是令人厌恶。
五条家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五条家从出生开始到成年,一直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黏在他的身上,敲断他的骨头,吸吮骨髓,想要从他的身上抽干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
能阻止这一切的自己在做什么呢?
在恬不知耻地请求原谅。
在听到弟弟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软化之后就兴奋地赶了过来,却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那个把弟弟推进深渊的推手。
甚至他还在因为月野宙的冷脸而感到失落。
以加害者的身份祈求受害者的原谅,他的那些道歉和所谓的低头在月野宙看来可笑至极,也只会引人发笑,发过的誓言也只是空洞的,一见到阳光就会破碎的泡沫,等时间一长就什么都不剩了。
怎么好意思的啊!
在几年之后,五条悟终于彻头彻尾地明白过来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到现在为止,五条悟依旧想要请求月野宙的原谅,不需要太多,只需要能够看他一眼,多看他一眼就行,只是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而已。
但现在,五条悟甚至连这么一个愿望都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对月野宙来说都太过分了,如果换成他,他都不希望月野宙能原谅自己,最好离自己里的远远地,不要再出现,彻底从他的生活里面消失。
不知不觉间,这个领域似乎终于走到了最后。
五条悟看到了弟弟的那些“朋友”指责月野宙叛变,去找月野宙求证却依旧不相信他,离开之后偷偷地调查,还有因为保密协议无法理解弟弟所作所为的指责,还有弟弟因为这种不信任而越发压抑的心。
其实月野宙知道那些降谷零他们在偷偷地调查。
因为他们不信,嘴上说着相信你,但其实背后一直在调查,这种行为和背叛有什么区别?
其实也能够理解。
作为卧底就是要谁也不信,谁也不要怀疑,毕竟谁都有可能背叛。
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里连谁是朋友,谁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