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明显没有给慈生说话的机会,动作强硬地攫取着他的全部心神,恶狠狠——宛如饿狼扑食一样亲吻他。
黑雾其实餍足地不得了,一时没有按捺住心思,就迫不及待尝一尝祂渴求了好久的人类的鲜美滋味,根本没工夫跟这么乖软的慈生“谈谈”。
如果前面的弟子们没有走的那么快,大概会看到一副奇怪的画面——慈生一个人站在原地,却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胡乱攥着,漂亮精致的小脸被强迫扬起,粉红的唇被打开,唯有空气在与舌交缠。
密密麻麻的痛感、脊柱窜上来的酥麻感,以及在外面……的羞耻感包裹了他,让慈生忍不住气急。
他眼里不可抑制地沁出了一点淡淡的水渍,被他强行抹掉,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后退。
慈生大口喘息着。
看起来祂没什么想沟通的念头,而且在外面他是不抱有什么能够跟这东西交流的心思了,脸再厚也禁不住这么丢的。
慈生不想再“羊入虎口”,撑着腿休息了几秒钟,就连忙往前面走——只要他专心想别的事,就能不给这东西得寸进尺的机会。
前面的不少弟子们已经各司其职,有些开始扫洒,有些开始整理书籍,也有些负责在前厅招呼游客,祠堂外远远迎来了一个面色苍白、形容虚弱的女人,她一来,立刻有住持和数个弟子一起陪同。
慈生说到底不是个正式的弟子,只是过来“兼职”、锻炼自身的;他拿了一本经书在手中,只是没有念,转头分出了些视线给那个女人。
他本身是听不见,但是不妨碍他观察仔细。
这个大概就是他们早上说,那个要请他们帮忙驱鬼的女施主:
这女人手中推着一辆婴儿车,将帘子拉了下来推到了一旁;她本人则看上去就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感觉不知多久都没有睡一晚好觉,眼下的青黑简直恐怖,此时正伸出苍白的手抓着椅子的扶手,时不时低头。
住持站起身来朝那个女施主做了一个礼,就似乎是倾下了身子,询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女施主顿时就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转而抓住了住持的袖子。
周遭的弟子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几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目有惊异地盯着她的手。
她这么一站慈生才看到,这女人的手背上尚且是干干净净的,手心就不一样了,数条青紫的纹路像是一张狰狞的大网一样,恐怕还会从袖口一路蔓延上去。
住持是众人之中最为稳重镇定的一个,哪怕是看到这个骇人的场景,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是动作轻轻将女人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拂下去,对着慈生他们的方向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慈生偏头过去,看到桌子上有些热水。
那群弟子们一个都没敢动。
他看着那群在议论的弟子脸上惊恐好奇的目光,自己按下一点思绪,主动去一旁端来了一杯沏好的茶水。
住持看到是他端过来,忍不住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的赞许和一些复杂的神色,动作小心翼翼从他手中接过,放在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神经质地看了一眼那杯茶水,手上哆哆嗦嗦地接过来,也不顾那水烫不烫就一饮而尽,旋即用手心捧着杯子,似乎是不想要人看到她奇怪的纹路。
住持也不催促她,就那么站在原地。
空气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陆妍妍男友过来扯了一下慈生的袖子,手中的纸冲他摇晃了一番,就赶忙把他拉的离那个女人远一些。
慈生一脸懵然,看到字条上的字。
“慈生,你体质虚站远一点,你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到寺庙中来吗?”
慈生听话地往后稍微退了两步,诚实地摇了摇头。
这下其他的弟子全挤过来了,全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基本上没法像原来那么稳重,“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打字给慈生看:
“刚刚去接她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异样所以来寺庙的!你别看她手上那么夸张,跟另一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慈生疑惑地歪头,他这副可爱的模样落到黑雾眼里就更是可爱加倍,阴凉的气息熟悉地裹着他,他强行忽略掉,继续看大家说了什么。
“我们听她自己陈述,她原先是与某个豪门家族中的人秘密私通,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先天有不足,好像被诅咒了那样——浑身都是那个青紫的纹路,而且青面獠牙,双目赤红,就像是地狱里的小鬼。”
慈生睁大了眼睛,他唇微张。
这未免也太离奇了。
“更离奇的还在后面,这个婴儿成长得特别快,明明出生没有一个月大,却长到了平常小孩儿三个月才能长到的大小。”
慈生眨了眨眼睛,他抬起眼来下意识朝着那位母亲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她满头冷汗,颤颤巍巍抱着自己,一个字也没说的样子。
那个婴儿车安安静静待在角落,母亲似乎都一点不害怕孩子待在里面被闷到哪里,反而离得远远的。
很奇怪。
陆妍妍男友扯了他一把,继续将那女人在微信上与他们沟通的原话放给慈生看:
“住持大人,是这样的。我家里人看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子的小孩儿,就让我丈夫把她带走了。我原本以为我丈夫会好好对待他,毕竟他们家里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但是我晚上忧心忡忡,睡不着觉,半夜爬起来去他家,怎么也没想到看到的却是……”
“我的孩子在地上爬,扯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活鸡在啃。”
“似乎是看到了我,他抬起来头咯咯咯笑起来,然后对我张开双臂,可怜兮兮地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