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碎末四散飘飞, 薛浩夫妇都觉得脑袋里像针刺一般痛了几下。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实在太过剧烈,薛太太不禁脸色扭曲。
饶是薛浩能忍, 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努力咬住牙关, 才没有泻出半丝痛吟。
薛潘兄妹见父母如此, 急忙一人一个扶住了。
“爹,你怎么了爹?”薛蟠急得恨不得跳脚。
反倒是薛宝钗小小年纪, 就显出了稳重之态,让婢女一起扶稳了薛太太之后,便恭敬地询问江停云:“上人, 家父和家母这是怎么了?”
江停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解除邪术的必要经历而已, 很快就好了。”
宝钗松了口气, 对江停云行礼, “多谢上人。”
等薛浩夫妇缓过来之后, 不禁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惊疑之色。
“老爷,这竟然是真的。”
薛浩沉下了脸, “枉我薛浩聪明一世, 竟被个妖僧使邪术所害。”
他猛然转身,带着妻子儿女一同对江停云行大礼, “多谢上人救治之恩!”
江停云淡淡道:“此事既然被贫道碰上了, 便不容贫道袖手旁观。”
但薛浩还是再三致谢, 然后就问起了关于薛宝钗的热毒。
“方才听上人说, 我儿宝钗乃是中了慢性邪毒。不知这毒, 可是那妖僧所为?”
江停云沉吟的片刻, 摇了摇头,“此事牵连甚广,却是不好说破。不过居士放心,按照贫道的方子,不出一个月,必然还你一个健康的女儿。”
不是他不肯说,而是他看得出来,薛宝钗的毒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
并且,这毒还不是后天所种,而是魂魄未投胎之前,便先被种上的。
再联想红楼梦的背景,还有薛宝钗的来历,也不难推断出给薛宝钗种热毒的究竟是哪一位。
薛家再怎么豪富,再怎么与另外三大家族联络有亲,也只是凡间势力而已。
那警幻仙姑掌管整个薄命司,想来在天界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他又何必说出来,徒然给人增加烦恼呢?
好在薛浩也十分识趣,见江停云明显不想说,也就没有多问,只是请他再施妙手,给薛宝钗祛毒。
江停云就要来纸笔,写了一张方子,让他按照方子,寻找各类香灰、朱砂等物。
唉,在这个世界待久了,他觉得自己搞起封建迷信来,是越来越顺手了。
以薛家的财力和人脉,江停云要的东西,很快就备齐了。
江停云每日正午给薛宝钗做法,一点一点把灵魂深处的毒素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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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天师看到这里,葛玄蹙眉道:“以这小子的本事,祛这热毒,怕是三天就够了,又何必延期一个月?”
说着话,他觑着另外三位不注意,抄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灌。
张道陵一眼瞥见,劈手夺了过来,笑骂道:“你这酒腻子,哪有你这样灌的?真是白瞎了我的好酒。”
他这壶酒虽然比不上萨守坚的瑶池仙品,却也是难得的仙酿了。
如果不是今日四人难得空闲,他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葛玄可惜的砸了砸嘴,颇有些意犹未尽,喟叹道:“还是这样喝酒爽快呀!”
眼见萨守坚和许旌阳都转头来看他,葛玄急忙转移话题,“你们倒是说说,这小子究竟为什么要把三天就能干完的活,硬拖到一个月?”
三位天师都十分无语,却也都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懒得和他计较。
萨守坚道:“这小子要扬名,自然需要时间。”
许旌阳也道:“等日后他的名声传遍天下,想做什么都方便了,自然不必再耍这种小手段。”
“哦,原来是这样呀!”葛玄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葛玄哪里不知?
他只是想为自己创造机会,多喝几口酒罢了。
只可惜,他这三位道兄都不好骗,同样的伎俩只能用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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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里给薛宝钗祛毒,其实费不了多长时间。
当然了,他给薛家人的说法是,正午阳气最重,祛毒效果最好,也最不容易被邪术反噬。
此时整个薛家四口人,三个已经对他顶礼膜拜。就连警惕心最重的薛浩,也觉得这个道士有真本事。
而江停云则是不紧不慢,凡事都按照自己的步调,每日里除了给薛宝钗祛毒之外,就在金陵城各处行走,或给人推算命数,或□□解厄。
薛浩是多灵醒的一个人?
他眼见玄胤道长既并不为钱财所动,就想着替对方传传名声,助对方积累功德。
一来报答对方的大恩,二来也是拉拢高人。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家日后不会再遭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于是,在江停云的持之以恒,和薛浩的暗中推动之下,玄胤道长很快在整个金陵名声大噪。
江停云的努力作用在了底层,而薛浩的推动作用在了上层。
如此上下两路齐攻,玄胤上人在金陵城,几乎成了活神仙的代名词。
一个月之后,薛宝钗身上热毒去尽,只觉得自己从生下来开始,身体就没有这般轻松过。
父母询问时,她也如实回答,心里对玄胤道长十分感激。
这可是他们薛家的希望呀,薛浩简直要喜极而泣,琢磨着利用自己在内务府的人脉,请一位宫里娘娘身边退下来的老嬷嬷。
凭他女儿的品貌,又没了最大的弱点,将来何愁不能一飞冲天?
正在他做美梦的时候,江停云却道:“令爱热毒虽然解了,但这毒毕竟自魂魄中来,对身体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薛浩心里一紧,急忙询问:“难道上人也没有根除之法吗?”
“不是已经根除了吗?”江停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要日后注意,不要让令爱太过压抑天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