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来与朱兄相会饮酒如何?”
和朱尔旦这个憨货在一起,根本不用费心防备,对他来说,也是多了一个相处起来难得放松的人。
再者说,他并不十分相信,朱尔旦明知他的鬼神身份,会真的不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好处。
既然如此,就让他拭目以待,看朱尔旦这纯真澄澈的赤子之心,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回到判官殿之后,早有一个鬼差在门口候着了。
看见他回归时的阴气,那鬼差急忙低下头,不敢仰视,“属下拜见主公。”
很显然,这是陆判的嫡系。
对于自己的嫡系,陆判还是愿意给几分好脸色的。
“起来吧,自己人,不必多礼。”
毕竟,若是不显出区别来,这些人又怎么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继而更加抱紧他的大腿,并自动自发为他的势力添砖加瓦呢?
对于一个活了无数元会的老狐狸来说,收揽人心这一套,他早就玩得溜熟了。
正因深明人性之恶,他才不愿意相信,世上有真正的赤子之心。
果然,那个鬼差神色微微激动,谢恩时的声音都明显高亢了几分。
“多谢主公。”
陆判微微点了点头,一边啜饮侍女递上来的香茶,一边淡淡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那么着急,连我回来都等不了?”
他和朱尔但喝酒的时候,之所以顿了那么一下,就是因为这个鬼差突然出现,说是有要事禀报。
鬼神对于自身的安危都会有所感应,陆判最近并没有感应到自己有什么灾祸,便知道这鬼差所报,不是什么大事。
至少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他就以神识传音,让这个鬼差先回来等着,他则继续与朱尔旦饮酒作乐。
鬼差神色凝重地说:“主公,那个何姓女鬼,被一个道士拘走练做了鬼仆,没有回来。”
“没回来就没回来吧,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陆判嗤笑了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歪着,“急需那女鬼魂魄的是黑山,又不是我,你着什么急?”
那鬼差微微一怔,随即恍然,急忙请罪,“是属下莽撞了,还请主公恕罪。”
陆判摆了摆手,“无妨,你也是一心为我,才会关心则乱。”
这句话满是亲近与肯定,可比任何赏赐都让那鬼差激动。
他当即跪倒在地,对着陆判深深叩首,“主公如此厚待,属下无以为报,愿为主公肝脑涂地!”
陆判轻笑着抬起手,轻轻往上一托,做虚扶状。那鬼差立刻就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他站了起来。
“我不必你为我肝脑涂地,只需你附翼与我,共修大道,得求永生。”
就算鬼神,也并不是永生的。陆判能活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特殊手段。
那鬼差更加激动了,只觉得自己当初投奔陆判,可真是鬼生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愿为主公效死!”
陆判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我今日累了,不想动弹,你把这个消息传给黑山,让他早做准备。”
他与那黑山老妖只是互相利用,哪里肯为了对方的事情出大力?
如果黑山老妖废了,于他而言也就是走了一步废棋,他完全可以蛰伏起来,等新的出头鸟出现就是了。
不过,这次黑山那老妖精应该要暴跳如雷了吧?
果然不出陆判所料,当鬼差把这个消息传到阴山之阴后,黑山老妖果然暴跳如雷。
“是哪个臭道士,居然敢坏我大事?”
那个传话的鬼差早就溜了,自然没鬼回答他的问题。
黑山老妖怒道:“查,给本座速速探查,一定要在九月十五之前,把那何氏女给本座带回来!”
陆判手下的鬼差敢跑,黑山老妖的属下却没这个胆子。
他们只能苦哈哈地接下这个差事,祈祷一切顺利。
若不然,怕是要有人上那碾鬼的磨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