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生活于他不过是戴着一副假面,在人群中浑身戴着镣铐翩翩起舞罢了。
他内心的那个嗜血怪物一点点的吞噬着他,他总以为它总有一天会破笼而出,彻底摧毁自己苦心经营但不知有没有意义的这一切,奇异的是当时的他并不在乎。
但他现在有了魔女。有了自己的归属之人。
不过有趣的是,他想,分明他对陆茜的印象曾经非常浅薄,也未曾对同学口中能“手撕巨怪”的东方女巫有过太多注意。
直到三年级,他们因她的主动而终于有所接触,又因他的好奇牵扯越深——
奔跑中的小魔物深深思念起今早少女抓着他畸形丑陋的毛茸尾巴,痴迷摸来蹭去的模样。
那甜蜜的一刻,她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阴沉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姑娘满脸通红,抱着他在床上打滚的可爱样子。
“……”
回忆到那里的阿希尔德因一时情绪雀跃,他差点没抓稳树枝,从几十米高的精灵树下滚落下去。
好险。阿希尔德眨了眨眼。看来以后赶路不能走神——不能再想茜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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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特宫廷。
变回人形的金发少年任由仆从拉开餐厅的奢华长椅,他优雅地坐下,“母亲。”
少年礼貌向这里身份最高的雪发女人致以问安,而周围所有宫仆则毫无例外地垂首,没人胆敢抬头。
能让一只龙族幼崽在上面打滚的长长餐桌对面,那里坐着他数月也难得见面一次的母亲奈·法兰特。
法兰特帝国的皇帝。
“希尔我的孩子。”对面带着一丝疲倦的沙哑女声开口,“怎么不见你妹妹,她眼下人在哪里?”
“陛下,这是您最喜欢的东方茶,我特意督促仆人拿来的!”
王夫安菲·法兰特正站在皇帝的身边,拖着黑龙刺尾为她侍候,没人命令他这么做,一切出自他的自愿。
他那如同天鹅绒般冰凉湿滑的声音响起,语调充满了撒娇的意味,“瑟奇拉那个小……小朋友,我知道她在哪,她在——”
“安菲,”奈淡淡制止了丈夫的继续开口,“我问的是希尔,我没有问你。”
“但我就想回答!”没怎么伺候过人的安菲王夫,他显然被盛满滚烫热水的东方瓷器烫得手指一僵。
可他强行忍住那份烫伤娇嫩皮肤的疼痛,音色带着一丝任性,“她在学校!正睡在某个女生的床上,那女孩的名字是——”
“……”
听到黑龙喋喋不休开始数落他认定作风不检点的继女,奈明显地皱了皱眉。
她无名指轻轻敲桌两下,顿时,除了这高贵的餐桌主人以外,餐厅里的仆从都暂时地失去了听力。
而安菲动了动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了——这意味着女王起码是个大魔导级别的高深法师。
“行了,”她说,“先坐下吃饭。”
……
“我吃饱了,母亲,父亲。”随便吃了两口没滋没味的早餐,阿希尔德适时放下手里的刀叉开口。
母亲在吃饭,而父亲在看着她吃饭的场景痴迷地下饭——对眼前的这种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他此刻急着赶紧去找魔女,“我去上学了。”
阿希尔德前脚刚离开餐厅,他怒气冲冲的父亲就拖着尾巴跟了上来,“阿希尔德·法兰特,你这小崽子你给我站住!”
安菲做了美甲的尖锐长指一把抓住儿子的肩膀,见四下无人,他才小声开口,“混账崽子,我最近晚上总找不见你,你是不是也开始学你那浪荡妹妹,在外面和人厮混了!”
显然安菲对这件事毫无所谓,他语速匆忙地说完,重点是下一句,“我都说了让你去找斯特恩,问他要贤石,你真不怕彻底变成怪物吗?!”
安菲让儿子找的人是一直跟随在瑟奇拉旁边监视她言行举行的帝国卫戍骑士,身为隶属女神荣耀骑士团的首席骑士长,斯特恩·斯里维尔瓦奇,在瑟奇拉的父亲死后,银龙一族的领头羊也早就更换成了安菲。
“是不是他不肯把贤石交出来给你?”他语气急躁地问,就知道银龙一族都不是好东西,斯特恩居然敢违背他的命令!
“父亲,我已经说过很多遍,”阿希尔德面对这个无理取闹的父亲时,心情是和他母亲一样的疲惫烦躁,但他不可能像母亲那样用魔法直接让他闭嘴,“我是不会使用那种邪恶的罪孽炼金术产品的。”
那块贤石在第一次出现在父亲的手里时,就令年幼的阿希尔德心生反感:它是十多年前由某个信奉魔鬼邪/教的自治领土小国公爵经一次仪式意外制出,公爵听说王夫到处在搜集如何保养容颜的秘法,便大胆谄媚献上的恶毒之物。
听说为了制出这小指甲盖大的一块,那个公爵献祭了一整个村的几千号无辜村民,借口说他们得了治不好的魔疟瘟疫,怕传染就命令手下将他们屠戮而亡。
这件事爆出后母亲气到吐血,亲自去了那个地方待了半年,回来后她的头发彻底白了,直到现在任何魔法都无法痊愈。
爱护子民的母亲心痛至此,那么身为她的丈夫,也应爱民如子的王夫呢——
阿希尔德冷漠地想,他却没有将那块贤石毁掉,而是声称以黑龙秘法销毁,随后藏起来自己使用,以保青春美貌。
而且,为了保持它的活性,父亲不敢在母亲的眼皮底下拿宫人随便实验,仗着那几年母亲彻查类似案件,很少回家,就将贤石偷偷放进年幼的他、和失去父亲无人保护的瑟奇拉身体里,导致了他们过早的魔力爆发失控。
尤其是他,七岁那年原本应该毫无差错的魔法检测意外失败,他几乎成了个失去魔力的废人。
急病乱投医的父亲生怕成为废人的儿子令妻子失望,于是立刻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