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我照纪老老实实清洗一遍豆浆机,将泡好的豆子打磨成豆浆,过滤再打磨。哄哄的机器声中,久我照纪幻想自己不是在打豆子,而是在打乾十字文,慢慢地气又下去了。
等他过滤好豆浆,乾十字文把味道也校准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开始包包子了。他在这一步除了快就是美。手指下上挪动,转着圈捏褶子。久我照纪把豆浆煮好了,该做的都做了,连搅拌都结束了,等豆浆凝聚成豆腐脑的过程中,空出手要来帮乾十字文。
他坐下。
站起来。
“咦?”乾十字文问道:“怎么了?久我。”
久我照纪才被豆浆机平复下去的气性上来了,他道:“我不想自己的包子和你的包子放在一起。”
可能。大概。或许。会被衬托得很丑。
世界上就是又这么神奇的事情。特别是华夏面点这类造型吃手艺的料理,是真能做到“看料理猜厨师”。经常一个家里,父母包的饺子和子女包的饺子泾渭分明,一个锅里都能看造型分“这是谁谁谁包的”“谁包的自己吃”。
乾十字文没有这样的经验。
他在雾屋做后厨,是碰不到面点类的料理。而在家里,他通常一个人做一个吃,也不会有大家庭其乐融融包饺子的场景体验。到久我照纪面前,他只会觉得有些难过。
“我包的很丑吗?”乾十字文看一眼自个板板正正的小笼包,特地将它们摆整齐,道:“哎。还是基本功不过关吧。”
快点闭嘴吧。
久我照纪发誓乾十字文再这样说话,他那些扭曲的想法就要继续扭曲下去了。他闭上眼睛揉捏自己的人中,提口气道:“让开。我包给你看。”
让他给乾十字文的凡尔赛开开眼吧!
他的动作不说行云流水,也算是教科书级别的动作。从包馅料、手指捏住面皮,向上提的同时捏出褶子,收拢出一个口子。乾十字文认真看着,为了看得更细致,他凑近一些,这段时间一直没打理的发尾,掉到久我照纪的脖后。
“好标准啊。”乾十字文忍不住夸赞道:“久我你真厉害。”
他动起来,久我照纪就忍不住发痒。他被乾十字文这种不知所谓的夸赞躁红了脸,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那个小笼包放在乾十字文的作品边上,起来按住乾十字文的脑袋,狠狠批评道:“快点给我闭嘴吧。”
“唉?”
久我照纪翻个白眼,洗手看看自己做的豆腐脑。
喜欢乾十字文,但不代表他会容忍乾十字文一直在自己面前秀!可恶。久我照纪揉揉自己的后脖子,发誓等稍后回来,一定要压着乾十字文去理头!不然就买个小发带,把头发给扎起来。
乾十字文则看着久我照纪和自己的包子,陷入了审美盲区。
诚然,久我照纪说他的包子更厉害。乾十字文却很了解自己——阿巴阿巴,这种设计到摆盘和审美的事情应该叫司瑛士来!乾十字文闭上眼都能回忆起司瑛士那配色匀称,叫人赏心悦目的烤鲑鱼。
好吃又好看。
“久我。”
“别说话。”久我照纪打眼就知道这家伙么有任何反省,机智堵住乾十字文的话头,“等下还要上锅蒸。你看看时间。”
乾十字文瘪瘪嘴,将话咽下去,又看看自己的小笼包和久我的小笼包,半天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算了。好吃就行了。
他全部包好,屉布也洗干净,晾干到差不多的地步。因为小笼包数目众多,乾十字文只好分成三批上锅蒸,三层蒸笼加上底下的热锅,几乎到少年头顶了,乾十字文个子高当仁不让负责起了这份工作。
他小心翼翼确定这个高度可以,转过头,久我照纪已经在旁边处理咸豆腐脑需要的卤汁。
“干香菇、干木耳、干黄花菜。”乾十字文笑道:“买回来就泡了啊。”
“等你要多久。”久我照纪还是没从自己那个丑小笼包中回过神来。他提前加了料酒和红薯淀粉腌制的肉汁下锅,量并不多,乾十字文估算下也就是两个人的分量。他见久我照纪将水淀粉、干物一一下去,却把一碗盐还没化开的酱汁递到自己面前。
“尝尝?”
乾十字文道:“你不生气了?”
“呵。”
乾十字文认命尝了尝,按照自己的感觉往里面加了点糖。他拿回去后,久我照纪也点了一筷子尝尝味道,看向乾十字文的眼神越发古怪。
搞得乾十字文今天早上里外不是人,他求饶地大叫,“天啊。久我,我今天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久我照纪咬着牙道:“只是我好像,更喜欢乾十字文了呢。”
这种天才!这种天才为什么要出生在世界上!
乾十字文不理解。他不明白对这些原天之骄子而言,自己的出现不亚于陨石撞地球。
他现在只知道小笼包!噢噢噢噢!还有咸豆腐脑!!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久我久我,你吃几个?”乾十字文打开盖子,铺面而来的热气糊弄他一脸,透过蒸汽,乾十字文已经看见雪白晶莹的面皮,一个一个宛如玉兔,呈现出白软顺滑的质地。
吃几个?不重要了!先来一笼吧。
考虑到他们两个都是小伙子,正在吃穷老子的年纪,乾十字文爽快分了两笼下来。余下一笼送去给老板,又上锅三笼继续蒸。
“姜丝配合香醋吃小笼包。”乾十字文介绍道:“初夏配虾仁,秋天配蟹肉、蟹黄,还有蟹油——哎。今天早上没遇到新鲜的虾蟹卖。”农家自己晒得虾干和鱼干等干货倒是有,乾十字文就怕自己没有时间处理。
他确实有能力也有想法让虾干恢复道鲜虾的口感,但那需要研究,需要时间。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