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喜欢的人。”
“哎?那怎么会想到这种问题?”电话那端,久我照纪已经坐直了腰背。他目光看着午后的树影,和树影下的老黄狗,手中的电话不自觉握紧,追问道:“是有人对十字文你表白了?”
乾十字文顿时被逗笑了。他靠在海堤上,笑着说道:“没有啦。怎么可能会有人对我告白。”
“这种事情说不定呢。”久我照纪信誓旦旦,“如果没有人在你面前提及,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呢?你明明是那种满脑子都是料理的超可恶天才。”
“用超可恶也太过分了吧。”
“这样才有追逐的动力嘛。打败超可恶的魔王料理师,听起来很有紧迫感。”
乾十字文说不过久我照纪。他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太理解,为什么短短两句话,自己从“超可恶天才”变成了“超可恶魔王料理师”。
还都是很中二的昵称。
“超可恶就超可恶吧。”乾十字文认栽,回到之前的话题。他说道:“有一位朋友建议我谈个恋爱。”
久我照纪:?
他看看听筒,又看看正在通话的符号,再将耳朵贴上前,试探道:“所以你是打算谈恋爱吗?”
“我不知道。”乾十字文诚实道:“最近遇到了一些料理理念上的问题。对方建议我去谈个恋爱,说不定能找到突破点。我不太懂这件事情,所以想问问你们。”
你们?
所以还有别人喽。
久我照纪大声囔囔起来,“原来不是给我一个人打电话啊。”
“是啊。”乾十字文一刀扎下去,又准又狠,隔着电话他完全看不到久我照纪瘪下来的表情,自顾自说道:“我第一个打给睿山。他把我的电话挂了。和你通完电话,我再问问一色慧的意见。晚饭后,想去拜访一下司瑛士,请教他在这方面的经验。”
“司瑛士在你身边?”
“嗯。”乾十字文道:“听朋友说,他在找我。是这样吗?”
是的。
久我照纪一直在远月学园。他和睿山枝津也最近实力大涨,计划暑假后就冲击远月十杰席位,两个人不是在打磨厨艺就是在增加自己的影响力。而司瑛士则完全不用顾忌这一点。他本就是远月十杰首席,哪怕在上学期间,也可以自由外出,不受校园考核影响。
而他这次离开,和往常受到邀请、外出采风不同。
传言,司瑛士要去验证自己的料理理念。
这个被誉为“餐桌上的白骑士”的人,要在乾十字文这个天才破坏者面前,捍卫自己的信仰。
“是……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久我照纪只听到风声。他内心暗戳戳希望司瑛士在乾十字文面前也输一场,便叮嘱道:“司瑛士的料理没有什么个人风格。他的料理就是剔除一切冗杂的味道,保留食材最纯粹的味道——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纯粹’的料理。”
乾十字文来了点兴趣,但不多。
他一想到司瑛士是来和自己食戟的,内心就写满了不开心。宁可拒绝,也不想再涉及任何比较高下的厨艺竞赛。
若司瑛士换个形式,例如和他一起钻研料理,两个人探讨技术。乾十字文必当热烈欢迎。
“他的料理理念听上去,很有恋爱的感觉。”
“啊?”
乾十字文慢悠悠说道:“为料理奉献自我和自傲。你不觉得为什么东西献上自己,这种带有奉献精神的话语格外像……宗教和陷入恋爱的人才会说的吗?”
况且,自我和自傲这个描述,实在过分抽象了。
以乾十字文对感性生活的了解,这两个词仿若一团迷雾,还得排在“恋爱“这个大问题后。
他可没有忘记,今天打电话的真正目的。
恋爱,或者说人类对情感的体验真的能提高厨艺水平吗?
在日本旅行,他可以记录旅行中的风貌、旅行中遇到的人。他能比平常见到更多的人,看见更多的事情,也意味着他很难在旅途中和擦肩而过者建立深厚的情义。
他很难故地重游。
一年后,计划前往华夏进修,一去数年,更难以言说与这片土地的人文情感。
而情感,特别是深厚的情感,需要一簇之间的火花,需要漫长的打磨,需要岁月水滴石穿才能看见真意。对寻常人来说,最容易触碰到的亲情和友谊,在乾十字文的人生中是如此匮乏。
就像如今,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无法判断的问题。也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在身边,为自己解惑的长辈、兄弟、同路人。
至于朋友。乾十字文对朋友的定义广阔而轻松,只要说上话,只要在一个环境生活过,只要对彼此释放过善意,他们就是朋友。
最终,乾十字文还是摸索着,向远月这群同龄人咨询。
“我在想,我要不要谈恋爱。”乾十字文轻轻说道,语气包含了不确定性。“我想要一个可以和我携手共进、一起研究料理的恋爱对象。如果谈了,我想要对他好……抱歉。久我,我是不是说得太抽象了。”
研究料理。携手共进。
久我照纪像是在听自己说话。他还记得自己和乾十字文第二次食戟前,那段陈恳的自白。他的心何尝不是和乾十字文如今一样。
——想要一起努力,一起进步,一起研究华夏料理,一起去留学,一起做很多事情,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
“不。”久我照纪压低声音,说道:“一点也不抽象。”
很具体。
甚至,有些过分具体了。
“十字文。”久我照纪询问道:“可以给我发一个你的地址吗?”
“嗯?”
“有些话,不太适合在电话里说。”久我照纪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拖拽出行李箱,道:“我想当面和你说。”
乾十字文还没有完全从远月退学,他的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