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下唇道:“什么都可以。”
无论是身份、财产、技能、身体……总之什么都可以。
食戟就是赌博,赢家通吃即为王道!
“这样吗?”乾十字文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能想到最严肃的要求,就是让久我照纪不要再和自己食戟了。
不食戟,能切磋。
不过,十五岁少年真要这么提出要求,就太常规太善良些。乾十字文越过舞台,看见观众席上坐着轮椅的乾真一郎,脑子里的叫嚣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主持人宣布结果的声音。
“胜利者是我们的逃学者,乾十字文!”
“你帮我退学吧。”乾十字文对久我照纪道:“我不想再参加食戟了。”
混账老男人越希望他就读于远月学院,越希望他成为一把标杆或一把标枪,乾十字文就越要逃离。他永远要和父亲对着干,从小到大这个没有管过他的男人与他来说,是最亲密的陌生人。
他永远不会爱戴他。
更不可能尊敬用□□袭击儿子的畜生父亲。
“什、什么。”久我照纪脸色瞬间惨白,他宁可乾十字文说要钱要人,甚至像他对待睿山那样对待自己,都不希望乾十字文彻底离开远月。
他们都还是学生。
作为全日本最出名的料理学园,乾十字文离开远月是否说明他已经萌生了离开料理界的心思……是否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和乾十字文站在同一个世界,研究华夏料理。
“你真的那么讨厌远月吗?”
乾十字文已经不想解释了。涉及到家丑,涉及到乾真一郎,他偏执地要自己对抗这个顽固的王八蛋,“我走啦。你要是不想也没关系,我自己……挑战一个十杰。”
战胜对方,命令对方给自己办退学。
至于后果?乾十字文觉得能够让乾真一郎这个疯子吃瘪,就是最甜蜜的果实。他憎恶那个男人,光是想想事情走向无法控制时,乾真一郎绝望的表情,乾十字文就有种微妙的报复快感。
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少年心中却一直有个声音。藏在父亲谈起华夏的癫狂,谈起母亲时的抗拒,对自己厨艺无休无止的贬低中:
“就是他。”
“所有的不幸都是来自他。”
“无论是母亲也好,姐姐也好,所有一切的不幸都是来自这个男人。”
一个孩子在没有办法伤害父母时,便会下意识地伤害自己。
乾十字文思来想去,除了料理一无所有的脑瓜子只剩下“退学”二字。他可以转学去立海大的高中,可以去宫城县和日向翔阳一起念书,可以退学后骑着三轮车无所事事地度过一年。
不管如何,在他心中,逃离远月都是报复那个男人最好的方式。
毕竟,乾真一郎当年就是被远月退学的啊。
“我不同意。”观众席上,乾真一郎皱起眉,他握紧拳头,抗议出声。乾十字文管他,直接离开食戟舞台,也不管身后的烂摊子是什么样子,拔腿就跑。
他的三轮车!他的猫!他还要去宫城县!
“十字文。”
食戟舞台下方,传来带着哭腔的呼唤。不同于父亲冷酷到厌恶的呼唤,这声呼唤,乾十字文从小听到大。他的脚步放缓,站在原地。
姐姐乾日向子。
想起在汽车上听到的话,乾十字文握紧拳头,正要快步离开。可乾日向子比他更快,几乎是拦在面前,将出路死死挡住。
她眼睛哭得红肿,面颊发红,头发凌乱散开,相比上次见面憔悴不少。乾十字文无法想象姐姐在这几个月里遭遇了什么。
难道是那个混蛋欺负姐姐了?不。乾十字文打断自己的这个想法。其实,他一直很奇怪,姐姐乾日向子和自己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乾真一郎对姐姐和颜悦色,对自己哪哪儿都不顺眼。
简直双标到了极致!
难道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乾十字文又觉得不是,他和姐姐乾日向子是同一个外公。依照外公憎恶鬼子的脾气,乾十字文想不出他会接纳无血缘日本人的可能。
可如果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乾真一郎呵护姐姐,只憎恶自己呢?
乾十字文不理解。
他能对乾真一郎破口大骂,蹬鼻子上脸,对一手带大自己的姐姐没法动粗,在注视之下,缓缓转过身,喊了一声,“姐。”
“真的……要走到退学这一步吗?”乾日向子捂着脸,缓了好一会才问道:“十字文是要放弃烹饪吗?”
“没有。”乾十字文并不觉得上学不上学能决定自己的职业道路。
他说道:“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外公准许十字文去华夏念书,也仅限于三年后。当初送你来远月时,便计划远月毕业之后,以外国留学生的名额送你访华进修。”乾日向子多日寻找,看弟弟的抗拒心强烈,干脆把所有底牌都打出来,“本来计划假期再和你说……外公本就同意你寒暑假去华夏进修一段时间。只是我还没能说服父亲……”
在远月念书,寒暑假去华夏进修,等到三年后毕业拿到毕业证,以外国留学生的名额入华夏大学学习,大学毕业后再回日本继承全新的乾家酒店。
未来十年的路,父亲和姐姐为乾十字文安排好一切。
他们想要的,乾十字文想要的,都能得到。
“听上去很美好。”乾十字文道:“如果是刚入学的时候,我可能会听。”
现在,他不想要了。
十五岁的人,一百多斤的体重,九十九斤反骨。
“远月不过是你的练刀石。”乾日向子语气有些重,“过去七年是我压得你太狠了,十字文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对这种教学模式……”
“不是远月的错。他只是一个学校。”乾十字文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觉得烦躁,似乎接触到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