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
像蛀牙而被禁止吃糖的小孩,会不自觉埋怨父母。
可这时出现一个人给了他一颗糖果,无条件溺爱他。
二者对比下,他会认为这是个好人,认为这个人才是真正“爱”他且对他“好”的存在,却忘了自己从小到大都受到父母的保护。
这是错误的诱.导。
席越的双眸如被寒冰冻得发凉的石块,他轻笑一声,在夏日夜晚竟显得有几分凉意,“那你呢,你给了他什么?”
“是他热情时的冷漠,还是他讨好时的忽视?”他唇角微挑,“真是奇怪,他喜欢你的时候,你看不见他。他不喜欢你,你反而特别想要。”
“你以为虞清真的喜欢你?别做梦了。他第一次见到你才多大?”
商陵面色微变,席越知道,他戳中商陵无法忽视的痛处。
“这个年纪的孩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懂,可那时你处在人生最耀眼的时期。他被你的才华吸引,学识崇拜,年龄差让他对你产生好感。你以为那是喜欢,是对的吗?”
“他只是喜欢比他优秀的、并不处在一个年龄段的人罢了。这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自己的爱很独特的错觉。”
“青梅竹马?哥哥?不过是年长者对年幼者的剥削,不平等的关系。”
席越很擅长观察,以至于能够轻而易举刺中商陵的心事。
端庄自持的面孔终于维持不住,商陵面部肌肉一寸寸僵裂,目光一下变得骇然,被西装包裹的胸膛不断起伏,像一头被成功惹怒的猎豹。
他恼羞成怒:“那你呢?席越,你特别想要,却得不到,所以成了偏执的疯子。”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商陵就发现虞清看他的眼神不对。
但他只认为这是崇拜,是对年长者的仰望,就算带了点其它感情,也是被表面误导。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虞清一直坚持对他的喜欢,惊喜的同时又惶恐。
如果这不是喜欢或爱,而是一种单纯的执念。
又或是不甘呢?
在他看见席越亲吻虞清时,这种不安到达顶峰。
在公事上,商陵能条理清晰地去分析;
在感情上,他却一窍不通。
商陵认为感情是纯洁且神圣的,当他们尝试过每一个第一次,也是共同携手体会人生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身心只有彼此,完完全全属于对方。
可他亲眼看到虞清被玷污,席越居然吻了虞清,还是在虞清熟睡时,这是猥亵!
原本商陵有一百种办法让席越得到惩罚,但他选择忍气吞声,他不想告诉任何人,更不想告诉虞清。
只要他不说,那就没人知道席越乘人之危过。
他可以当做没看到,可以把那一次吻当做没有,到时候他还是可以和虞清共同体验许多初次。
商陵可以接纳虞清这次意外。
这只是意外,因为虞清意识不清且不知情,虞清才是受害者。
商陵逐渐平静下来,席越的攻击确实有效,但也仅仅是有效而已。
他自信,强大,同时拥有虞清年少时的爱慕,他的优势太大。
他犯不着和席越这种人计较。
“你想得到,但你养得起他吗?你知道养他多贵吗?”商陵嗓音低沉,没有起伏,“什么都没付出,却想坐享其成。凭什么?凭他对你的一时兴起,凭你在他面前装乖,扮演宠物狗的丑态吗。”
他冷声道,“他生下来,不是为了跟你过苦日子的。”
若是从前,商陵绝不会在这种事上攻击席越。
虽然他家世背景好,但他很厌恶拥有优越感的纨绔。
但他又厌恶极了这个下贱的男人,不断在虞清面前挑拨离间,装出一副人人可欺的弱态,寻求虞清的庇护。
在虞清面前柔似绵羊,在他面前毫不掩饰攻击性,露出最锋利也最尖锐的利牙。
虞清不肯跟他回家,也一定是席越从中作梗。
席越沉默的样子让商陵感到可笑。
他偶尔听到豪门八卦,许多人丢掉颜面与尊严,闹得满城风雨,只为嫁入豪门,抢做人上人。
但是他总是听听就过,现在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让他格外厌恶。
什么会有这么不自量力的人,到底是谁给席越的勇气,让席越以为他们有一较高下的资本?
“你能给他什么?”他问。
“你那丢在街上都没人要,像垃圾一样的爱吗。”
席越并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况且虞清不在,他也没必要忍。
但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刚刚张开的嘴唇微顿,死死抿成一条线。
比起虞清的衣衫不整,商陵身上的高定西装没有一丝褶皱,整体大方端庄,如他优越的相貌一样。
他微微侧过一点身,月光将他的侧脸照得很清楚。
甚至为了让席越看得更清楚,他状似不经意动了动脖子,露出侧颈一块鲜艳咬痕。
他还故意露出被打过巴掌的半边脸,像在挑衅,像在宣战。
更像在炫耀。
他的表情很冷静,透着上位者常年积累下来的平静自信。
可他的举动都在表达一个信息,炫耀虞清在他身上留下来的印记,像是标记。
也像在说——
瞧,我的巴掌印比你的更深,也更狠。
所以他喜欢我更多。
他们都是男人,最懂男人的劣根性。
知道怎么攻击最痛,知道挑哪里下手最狠。
商陵还说:“你们本不该有交集,是因为我对他冷漠,他才开始寻找排解寂寞的玩具。”
他嗓音醇厚,声线极稳,如播报一件被反复确定无数次的新闻。
“你不过是我的替身,是调剂心情的一时兴起。”
……
车辆还没离去,席越先行离开,寻找虞清的踪影。
虞清果然在校园里迷了路,但又不想求助席越,所以没给席越发消息,而是自己低头搜着导航,照着上头的路走。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