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
尤利西斯深呼吸,僵硬地转移话题:
“好吧,我郑重向你道歉,所以找我什么事?”
因为“卧底”行动,尤利西斯已经和老朋友们说了暂缓联系以防万一。尽管托尼说过卢瑟发现不了,尤利西斯也很有“职业道德”地尽可能避免。也就是腕环更特殊,通讯走的是托尼自己的讯号通道,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尤利西斯才同意托尼联系他。
说到正事儿,托尼倒也很正经。
“我这确实有消息。神盾局那丢了点东西,”他说,“神盾局回收的一块能量陨石在和军区共同研究的过程中少了一部分,巧的是,期间卢瑟那家伙去过军区实验室。”
托尼说:
“那家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事儿我第一个怀疑他。”
“当然,我也不会没证据就随意下结论,”他说,“我拍到了点有趣的东西。”
托尼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儿是不是不也不那么“道德”:
“我拍到了一点银色的掠影。巧得很,我正好知道他身边有个银色头发的变种人……好像是叫‘快银’吧。”
尤利西斯瞬间就想起了他见过的那位皮特罗。
他们只在飞机上见过一次,但时间很巧,卢瑟的嫌疑确实又加重了不少。
托尼终于说了点关心的话:“那东西辐射很大,目前还没有研究出结果。如果卢瑟真的让你去做什么,做好防护。”
尤利西斯满口答应:
“我知道。”
托尼的正经好像也保持不了多久:“顺便,下次和我有关的事最好我能从你嘴里听到,而不是突然给我这么个‘惊喜’。”
尤利西斯皱皱鼻尖:“……这话题是绕不过去了吗?我错了,不然你把邮箱交给我,我帮你先筛选一遍防止你工作量增加怎么样?至少帮你筛掉所有男性。又或者——”
他脸上热度不减,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小声道:
“……你也没有那么‘正直’。”
他听见了托尼的笑声。
托尼笑得很轻,如同在他耳边低语:
“也是。”
他说:
“不过,一个就够了。”
尤利西斯愣住了。
他好像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停滞。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又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只能用沉默来应答。
好一阵,他才轻声回了话:
“……晚安。”
他不知道托尼这句话到底是陈述,还是别有用意,他也绝对不可能问出口。
但托尼可以。
在通讯结束前,他听见托尼最后的问句。
“晚安。”托尼说,“你和那个爱德华睡了也是字面意思?”
尤利西斯:“……”
他来不及说任何一个字,通话已经结束了。
尤利西斯裹着被子猛地坐起来,瞪着手环就像在瞪着某个混蛋一样。他瞪了好一会儿,才像坐起来那样突然地又躺回去。
深夜时分。
尤利西斯依旧在床上翻来覆去,莫名躁动。久久,从被子卷里传来一句咬牙切齿的粗口:
“Fuck you Tony!”
***
尽管八卦小范围出了名,但出差结束,尤利西斯的生活似乎也恢复成了普通打工人应有的模样。
他还是要早早起床跟卢瑟对练,还是跟BOSS一起上班,依旧在站岗的时候摸鱼发呆,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仿佛尤利西斯知道的那些东西都是没有根据的传言。
唯一特殊的就是……从那天起,尤利西斯每天都会接到不同同事转发给他的花边新闻,有新有旧有冷饭新炒,但新闻主角都是同一位:托尼·斯塔克。
尤利西斯:“……”
他表情木然,连礼节性的微笑都笑不出来了。
有必要吗?你们有必要吗?
每次遇到这样的事儿,尤利西斯都分外怀念能在时间线里跳跃的能力。
他早就反应过来,卢瑟那天根本不是真的认为他和托尼有什么暧昧关系,但尤利西斯的“自爆”反而为卢瑟打开了新思路,并且让他深信不疑。
毕竟卢瑟是一个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家伙,如果错了,那也一定是别人的错。
他只会坚定自己的信念,顺便向所有人证明他确实是对的。
针对卢瑟这种情况,尤利西斯有个小主意。
尤利西斯一向是有耐心的。他可以在漫长的无望中坚守,也可以在新的希望中努力找到突破口。他这也算是在赌,赌卢瑟的自负,又或者也可以算上赌卢瑟对托尼的不爽程度。
以此为前提,尤利西斯就不能像以前一样。
他开始变得愈加沉默,时不时摸出手机但是什么也不做。他好像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但他的变化最终还是反映在了和老板的对练过程中。
他出拳变得焦躁了。
尤利西斯被卢瑟握住拳头,一个反手甩了回去。尤利西斯站在原地,揉揉手腕,没说话。
卢瑟冷着脸回到桌前拿起水杯。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转身,把剩下的水全都倒在了尤利西斯脑袋上。
清水顺着额发滑落,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打湿了尤利西斯的衣服。卷发青年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垂下头,做足了低头的姿态。
卢瑟冷哼一声:“脑子清醒了?”
尤利西斯小声地嗯。
“我付钱给你,不是为了白养你的,”卢瑟说,“至少,你应当展现出你该有的价值。”
他的目光落在尤利西斯身上,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
他说:
“动动你的脑筋,做保镖不是让你继续往脑子里塞肌肉,别忘了,区分人类与别的生物的,是头脑。”
尤利西斯点头,表示受教了。
卢瑟拉扯嘴角,露出胸有成竹的弧度,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尤利西斯,仿若胜券在握。
他问:
“说吧,因为什么这么躁动?”
尤利西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