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屋子的秀才, 闻言都有些意外,知县竟然亲自来道喜,这顾家的面子好大啊。
知道顾思和府里钱谷师爷关系的, 都猜到了什么, 不知道的,都猜着顾思小小年纪中了秀才, 知县看好他,才给他面子。
大家一起出去迎接。
出了门, 也没见车轿,一群人就一起向北走去。
顾三爷在这时拉住顾家曾祖父,满脸兴奋:“爹啊,这叫锣鼓队们敲起来?”
为了增加气氛,这次顾家门子里花钱请了锣鼓队,本来是想今明两天热闹热闹,这大老爷一来,不是得显示热情一点?
就是怕太热情了, 有些冒犯。
“敲敲敲, 这还用说?!”顾家曾祖父容光满面, 应完就要走,又转回头道,“等知县到了这边再敲,不然还以为谁来都敲呢。”
“哎!”顾三爷响亮的应一声,兴奋的跑去叫人了。
村里围观热闹的人,见出来了一伙秀才, 猜着是不是有大人物要来, 都低声议论了起来, 还有那去叫别人来看的, 满是看热闹的激动。
这个时候,北边路口那里拐来了一辆车,众人走了十几丈,车就到了跟前。
西乡县的秀才见了车和车夫,以及随行的侍卫,觉得眼生,正在猜着是不是换了人。
左惜时见着却有些眼熟:“我怎么感觉是我们汉中县的?”
大家正猜着呢,车停了,车夫拿了凳子放下,打开车门,大家一看,可不正是汉中县知县。
大家都以为来得是西乡县的知县,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汉中县的,大都有些诧异。
顾思却却想着,这汉中县的知县是不是听到了他三外公要来的消息,才赶过来。
毕竟在同一座城里办公,汉中县的知县可是比别的县的知县要更难做一些。
除此之外,顾思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人大老远的跑这里来了。
汉中县知县下了车来,大家都作揖行礼:“见过邑尊。”
知县别称邑宰、邑令、邑尊、县尊。
钟知县是个三十出头的人,笑着让大家免礼。
顾思两步走到钟知县前,继续行礼:“邑新远路而来,真是辛苦了,快请。”
钟知县笑着把住顾思的胳膊:“贤侄大喜啊!”
这称呼太过亲近,顾思有些诧异,随后态度放恭敬了些:“谢邑尊抬爱,学生当不得的。”
钟知县哈哈笑着,和顾思一起向着顾家走去。
村里听到风声的人都跑出来偷偷的看。
别说是在一个县里,就是住在县城里,有些人一辈子也见不了县官一面,更不用说乡下百姓了。
一群人所过之处,乡亲们跪了一地,没有什么卑微的感觉,更多是一种暗涌的激荡情绪!
看,我们顾家村中了秀才,连县里大老爷都来道贺了!
这时锣鼓队响了起来,极是热闹,更是震得众人心情雀跃飞扬。
等一群人进了二院正堂,钟知县一看,笑着问顾思:“舒师爷没来?”
顾思心里道了一声果然,陪坐着笑道;“我三外公离得近,还得一阵子,您一路辛苦了。”
“道喜的事,哪里有辛苦一说。”钟知县笑道。
顾思莫名的就在心里换成了一句:拍马屁的事,哪里有辛苦一说。
他可不觉得钟县令是为了自己来,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一点情分在。
钟知县对着顾思顾大伯顾家曾祖父各夸了顾思一句,也没冷落陪陪座的秀才,也与他们聊着,气氛极好。
外边顾爷爷急死了,拉了里长问:“我记得你家以前有把好椅子,没坏吧?”
因着不是西乡县的知县,里长正在门外远远望热闹了,闻言讶异:“好是好着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爷爷没了往常稳重的样子,急的跺脚:“当然是找你借啊!”
他说着就拉着里长向着门外奔:“这要是椅子不够,你让谁坐让谁不坐啊!”
里长回过味来了,别县县令都来了,这本县县令十有七八也会来,顾家只有一把好椅子,让谁坐都会得罪另一个,这是个面子问题。
“那你让舒师爷坐也行啊!”里长跟着跑,出建议。
“那我总不能把人赶下去吧!”
“那咱们两家椅子也不一样啊。我家的椅子没你家的好,这还是不好分啊。”里长这时跑到了门边,顺手拉了个人,让跟着他走。
“我们家那把椅子原是一对,一个在我大侄子家,已经借过来了,以防万一咱们县邑尊来,谁知道汉中县邑尊也会来啊!现在你家的只能让顾思他外公坐着了。”顾爷爷解释着。
“那也没这么巧啊,现在就遇上啊。”里长跑得喘气。
“赶早不赶晚。”顾爷爷道,有些担心,“就是担心再来一个知县。”那他就要头疼死了。
“再来一个不是更荣耀!这说出去我们村都是独一份了!”里长激动极了。
顾爷爷心道:荣耀是荣耀,就是这荣耀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让大人物们心生不悦,没结下善缘。
钟知县会来,这也是大家没想到的,不止是椅子,碗筷什么的,还有吃饭时人员座位的调整等,很多东西都得跟着改。
虽然有些忙乱,顾家男人们却是一个个的干劲十足,女人们听到后讨论的更加的热切了。
对于舒颖就更加的羡慕了,真恨不得顾思是自己生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这个时候,顾家一门里和顾家村里的一些人,才知道舒颖的亲叔叔在府衙里当钱谷师爷,一个个吃惊极了。
对于舒颖,大家心里多了一点敬畏,隐约的觉得:她跟我不一样了。
等各方把东西都调整好,西乡的县令也来了,顾思对着钟知县道了歉,钟知县拍拍手:“知道你忙,快去吧。”
和钟知县熟的秀才就留下来陪着他了,和西乡县知县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