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易寒星照旧在课外活动之后向孙承“请教问题”。
“组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带我走?”孙承忍不住问:“我这边听到消息,南京政府打算找我进研究所,要是再不走,后面怕是更麻烦了。”
“稍安勿躁,最近已经有计划了,很快就会送你离开。”易寒星说着。
易寒星其实比孙承还要着急,孙承不知道,易寒星确是知道要不了多久,少则几月多则一年,上海这里肯定要开战的,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不去了,难道要让孙承这种专家上战场一线吗?
虽说保卫国土,吾辈人人有责,但是孙承的专业知识在后方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战场上的孙承只是一个小兵,后方的孙承却可以抵得上至少一个团。
就是到时候孙承不会去一线在租界里待着,也不是就安全了的,日本方面控制了上海非租界地区之后,孙承这种专家估计更难离开,后期日本对法租界公共租界也控制起来的的时候,孙承要是被日本人抓了,不为日本人效力怕是性命难保,为日本人效力则是背叛祖国。
为了不让孙承落到那种两难的境界,易寒星也急着要送孙承离开,为此还催促追问过于复好几次。
于复也着急啊,但是孙承现在不少人盯着,就是于复愿意牺牲药材物资转运渠道送孙承,怕是到时候被盯着孙承的人一锅端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除此之外,于复还有个着急的事情,就是华东根据地的兵工厂现在生产出了问题,根据地里的人一直催着于复等人送专家过去帮他们解决,于复倒是想,可不是没办法吗?
在晚上易寒星再次催促之后,于复干脆说明了现在的问题,告诉易寒星现在是真的催也没用。
易寒星听了于复所说,瞬间想到了一个方法:“兵工厂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可以详细描述一下?到时候我带去找太阿同志问,等太阿同志研究出来之后,我再把答案带回来,你送回根据地去试试?”
“这不去看实物,就靠我们的描述找问题,靠谱吗?”于复不由说道。
“这有什么靠谱不靠谱的?”易寒星劝道:“你都说了兵工厂现在是一筹莫展,那不如让太阿同志看看,哪怕不知道详细的问题所在,提出几个尝试的方向也是好的啊。”
于复这么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那我立马让人把情况描述带过来。”
没几日,于复那边收到了问题,转给了易寒星,易寒星则是开始思考如何将问题拿给孙承。
日常的社团活动指点当中,易寒星和孙承都是口头交流,所用的大家都看得到的图纸,其他学生请教问题也是这样,要是易寒星拿个藏藏掖掖的图纸出来,智商在平均线以上的同学们第一个就能发现不对。
所以没犹豫太久,易寒星就决定将兵工厂送来的资料全部背下来,到时候图可以现画给孙承,装作画图谈论设计问题的样子,等孙承宣称待会儿还有事,先把图拿回去好好看看,也不会有学生去扒拉孙承想看图纸。
这样一来,也预防了周越桐或者周毅之对自己准备好的图纸好奇的情况。
至于说自己背的内容孙承可能会记不下来,易寒星倒不觉得是个问题,本来内容也不算多,而且一来孙承的专业就是这个,自己背出来的内容他听一遍应该能记住不少,二来实在有一些没记下来的,易寒星完全可以在过几天孙承来指导社团活动的时候再背一遍。
这么想着的易寒星,在社团活动上看到了除孙承之外的其他人的时候,不由庆幸了起来。
“奉之你还真是教书教出了乐趣啊。”和孙承一起来的人打趣着孙承:“这每个礼拜都要往学校跑两趟,都不见你参加宴会的时候有这个热情。”
孙承,字奉之,面对来人的打趣,面不改色地说着:“你们那些宴会,不是谈写政治问题,就是追逐着交际花女明星,反而学校社团里这些年轻学生,往往会有些奇思妙想,可比宴会有趣多了。”
“奉之啊奉之。”来人笑叹:“你可真是不解风情啊!”
“训俭啊训俭,你可真是风流多情啊。”孙承仿照着来人的话,一样感叹道:“你也不怕那些小姐们争风吃醋,倒了家里的葡萄架。”
杨勤,字训俭的来人并不恼火,反而微微笑:“所以我这不是修身养性,来陪你看看你的奇思妙想学生们了吗?”
“你别到时候听不下去跑了,或者只关注我们社团的女学生就好。”孙承笑了一句,算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表面言笑晏晏,孙承内心却有些烦恼:杨勤这人一跟来,自己和易寒星的情报交换怕是没办法完成了,可是杨勤的哥哥正好是南京政府情报部门的,自己要是拒绝他陪同的话,反而显得心虚。
易寒星不知道孙承的烦恼,但是只看他笑着让来人也品评学生的作品,便知道这人绝不是孙承可以拒绝的人,所以易寒星当即熄了问孙承兵工厂问题的心。
易寒星一贯以来会专门找孙承一对一请教问题,所以即使不问兵工厂的问题,为了不让同学们疑惑,易寒星还是要找个问题来问孙承的。
一时之间不知道问什么,易寒星直接提了一个自己一直关注的问题:“孙老师,杨老师,我听说国外有科学家发现了中子,说是除了氕之外的原子都带有中子?中子究竟是什么?老师你们知道吗?”
“天啊天啊。”杨勤忍不住感慨:“奉之,我还以为你来这边回答的都是学生们幼稚的问题,比如摩擦力浮力这些,原来你们讨论的这么高深!中子还有pie(氕)是什么我都没听说过,现在的学生可真是了不得啊。”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