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要主动抛弃他的难过,这比他当乞丐时受苦受寒还难过。
可是老嬷嬷不知道,管事也不知道,司卿更是不知道。
司卿以为锦安是想出府成亲,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而锦安则以为司卿是不想带着他离开,所以先给他安排好亲事。
两人都不懂感情,造成了信息误差。
劝不动锦安,老嬷嬷和管事也只能加强守卫。
牙狼成天守在锦安身边,连锦安沐浴都要盯着,大有一种锦安沐浴都会私会情郎的架势。
锦安忧心忡忡,在他不知道的夜里,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转正的司灼都和牙狼打了好几架了。
皇室的人不知从哪里听了锦安想要成婚的消息,还特意派人来送礼,甚至还送了不少适龄皇子的名册过来。
锦安看见管事的把名册往司卿书房送,气冲冲地直接拿起上面的一本,还是那个讨厌的太子,气得他直接丢掉踩了好几脚。
这人以前想打他剪他辫子,晦气!
管事任由锦安丢掉,然后问:“小公子,那礼物需要退回去吗?”
皇室里的人除了送名册来,还送了不少新鲜玩意儿。
锦安往后一看,四个大红木箱,还有些许朦胧的香味,闻着有些惑人。
管事说:“据说这是西域国上贡的神木做成的,有安神的功效。”
管事想起这段时间锦安因为忧心睡眠不好,又劝道:“不如将这些礼物留下,老奴让人把这木箱锯了,给小公子当熏香如何?”
锦安嘀咕着说不要。
管事的只好将所有礼物又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愈到司卿预言的时间,皇室的人愈发焦急,掌权者无法承受沦为普通百姓的命运,就算被国师府的人驳了礼也不恼,一连送了好几日。
刚开始国师府的人还送回去,后面就随意放置着,那西域国的神木不知是什么品种,奇香无比,仅放置一日,整个国师府都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牙狼对味道甚是敏感,闻着心神晃荡,但见锦安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也就没表现出不适。
锦安再一次睡到了近中午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段时间身体格外的劳累,睡得很沉很沉,让他无法醒来。
锦安从床上起来,习惯性地薅了把牙狼,想起自己因为私奔失败,许久未见到司灼了,此时到每周固定的见面时间后,还是洗漱好,在老嬷嬷和管事两人不甚放心的眼神中,带着牙狼和侍卫去了城郊。
一路上锦安都昏昏沉沉的,有点困。
到了城郊时,侍卫喊他时才猛地清醒一点。
司灼听到动静后早就在外等着了,他习惯性地将锦安带回自己的卧房,把碍眼的牙狼关在卧房门口。
锦安一沾到床就打起了哈欠,司灼问:“没睡好吗?”
锦安摇摇头又点点头:“睡了的,但还是困。”
说着,锦安又从腰带上解下锦包,递给司灼。
“给你的生活费。”
司灼笑了下,接过后习惯性地调戏锦安:“那小公子这次需要快活吗?”
锦安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面红耳赤地教育司灼别总想那回事,而是摇头说他困,要先睡觉。
然后便自己蹬掉鞋袜,钻进被子里去了。
司灼收起笑容,微微蹙眉,不知道锦安为什么这么困。
精神劲也不好,身上还有股惑人的香。
司灼俯身偷偷闻了闻,怪异的香味和锦安身上原本的暖香都混在一起了。
闻着他有些悸动。
司灼起身,坐在床上等了会儿,然后确定锦安熟睡后才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牙狼一看见他就龇牙咧嘴的,司灼眉眼沉着,暂时不想和这头傻狗计较,只想去给锦安煮一点醒神的茶。
然而等他煮好进去时,床上的人蜷缩在一起,面色都白了。
“冷……”
司灼连忙上前蹲下,喊:“安安?”
“安安??”
牙狼听到动静连忙冲进来,冲着锦安嗷呜。
锦安额上冷汗直冒,费力地睁了下眼,只觉得眼前朦胧一片,紧接着骤然黑了下去。
他好像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而同一时间,正在闭关的司卿猛地睁眼,心跳得猛烈。
他略微蹙眉,不知为何突然如此不安。
此次闭关他总是静不下心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从不安里惊醒。
做了许多次推算,他都算不出黎家国运骤然消失的原因。
他并不在意黎家的国运如何,只是作为初生的世界意识,如果历史线有所突变,会造成不少的世界动荡。
锦安在这个世界里,司卿并不想让他受到波及。
他得找出突变的缘由,但无论如何推算,都未找到,甚至连锦安的命理都模糊的。
不知在何时,他遇到任何有关锦安的事情,都不能做出全然理智的思考。
离开前一夜,锦安收回的手也让他无来由的心脏落空了瞬。
司卿蹙眉从怀里掏出从锦安左耳取下的红绳,有些失神。
锦安是真的喜欢他的分神?
那如果锦安知晓他想与之成婚的人是他分神,锦安还会愿意吗?亦是喜欢他吗?
想到此处,司卿猛地回神过来,无意识捏紧了手心里的红绳。
心下懊恼,他为何会这样想?
分神和他虽为一体,但到底性格不同,锦安不知,怎会是喜欢他。
司卿未有情丝,不知晓自己为何会因为方才的猜测而心绪不定,就像他不知晓为何所有世家子弟都无法让他满意般。
司卿将红绳收好,看着面前即将断裂的国运线,眉宇之间的有着沉重之气。
依旧探测不清,心绪也无法安定。
司卿正欲再次推测,手刚抬起,眼前属于锦安的那根命理线便骤然断裂。
嗡——
司卿一阵耳鸣,恍然间已经本能的到了锦安所在的位置。
后续发生了什么司卿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