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袁培英接过,跟着喝了一口。
“哎对了。”袁培英一手捏着酒壶,一手在怀里掏啊掏,最后掏出个布包丢给谢原。
谢原打开一看,是两把长命金锁。
“小侄儿出生的时候,我们这头还是一团乱麻,好不容易混出个人样儿,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这样来本是公务,这么巧撞上你的生辰,咱们就一起表示了。”
袁培正伸手在两个小金锁上点了点:“大的是侄儿的,小的是你的啊。”
袁培英强调:“俗是俗了点,可实在,别嫌弃啊。”
谢原眉梢高挑,半晌,没忍住,连声轻笑起来,边笑边点头,收指握住两枚金锁:“怎么会。有心了。”
“如今都做什么,还习惯吗?”
两人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起这些年的际遇。
他们如今都隶属于暗察司,负责收集情报,打探消息,但也只干这一环。
暗察司的势力蛰伏民间,各司其职,相互配合,又互不干扰。
对他们来说,如今能实实在在做点事,还有工钱,遇上合适的机会,便回到故地探望一下昔日老友,坐下来闲谈两句,已是想也不敢想的美事。
谢原听着两人的际遇,时不时回应两句。
对于今日的见面,他其实并不意外。
早在年节之时,谢原便有了姑姑和两个表兄弟的下落。
她如今已是一位老练的随军军医,而他两位表弟,也在姑姑的苦心教导下洗心革面,表现一日比一日好。甚至在一次石场崩塌中,拼命救出了很多人,因此立功。
至此,谢韵娴才终于向家中正式报了一次平安信,也让家中人彻底放心。
谢原知道此事的时候,立马又打听了袁家兄弟的消息。可惜无果。
那时候,谢原隐隐有个感觉,兴许他们也会很快再见。
闲谈几句,这次的见面已到了尾声。
两人是带着任务来长安的,留不了多久就得走。
袁家兄弟嬉笑了半晌,临走前却正经起来。
“元一,多谢。真心的。”
谢原没有立刻应声。
岁安的确给了机会,但并不止给他们。
以戴罪之身走到今天这一步,更多靠的是他们自己实实在在的打拼。
“路是你们自己走的,谢我做什么。不过既然都回来了,以后过长安都得打声招呼。”他掂了掂那颇有分量的金锁:“好歹要让恒郎叫你们一声叔叔不是?”
袁培英和袁培正纷纷笑起来。
“是这个理!”
……
谢原已离开很久,卢照晋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事?”
周玄逸端着酒盏,轻轻笑了一声:“放心吧,没事。”
“没事?”段炎不赞同的摇摇头:“老周,也就是你孤家寡人一个,不晓得轻重!今儿是元一生辰,想也知道,郡主肯定会在府中准备佳肴,带着儿子等着给他庆贺,你倒好,这个节骨眼儿把人找来,咱们都这么熟了,等两天再聚也没什么。”
卢照晋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而且他想的更深:“我总觉得元一像是被引出去的,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北山和郡主岂能罢休,咱们拉他出来的,怕是也不好交代。哎,刚才就不该让他独自出去!”
周玄逸还在笑:“差不多得了,你出去问问,这长安城里谁敢动他?兴许是真碰上熟人,聊上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句话,谢原的小厮来禄匆匆赶到,满面抱歉的向诸位解释——郎君在外遇上了熟人,一聊便耽误了时辰,这才派他来与各位致歉,且表示郎君将择日做东,再邀各位一次,亲自赔罪。
周玄逸挑了挑眉:“那你家郎君人呢?”
来禄歉然道:“郎君谈完话,忽感不胜酒力,想是方才在席间吃多了酒,便先回府了。”
“谢元一!”段炎一拍大腿,骂了出来:“他真干得出来!老子看错他了!”
这哪儿是不胜酒力,分明是记挂着家中娇妻乖宝,随便撂下他们跑路了。
亏得他们还专程来给他庆贺生辰。
卢照晋倒是放下心来:“人没事就行,什么时候聚不成。”
“不是!”段炎觉得不是这么个事儿:“谢元一太不厚道了,我都怀疑刚才什么送菜送酒,是他故布疑阵给自己找的脱身之法,你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他至于吗!”
周玄逸淡淡道:“就当是他谢元一不厚道,那我问你,都是想给元一过个生辰,郡主苦等正主久不归,这团火气,撒谁身上合适啊?”
段炎肃着脸想了片刻,立马有了决断:“今日就放过他!下次再找他算账!简直欺骗兄弟感情!”
卢照晋打趣周玄逸:“玄逸这话够体贴,来日成婚,有了妻儿,定是个会疼人的。”
话题一下子转到了周玄逸身上,且提到了他此前定的那门亲事。
段炎:“要我说,这家人忒不厚道,自己女儿干出这等事情,险些坑苦了玄逸,不过话说回来,玄逸,你是怎么知道那家娘子不是病逝,是跟人跑了?当时他们家好像都准备办丧事,弄得有模有样,根本看不出是假的。”
周玄逸微醺,扯扯嘴角:“谁知道呢,兴许哪位神仙见不惯我一老实人被骗,云中悄寄锦书来为我解惑呢。”
这番不要脸的言论,瞬间引起友人嘲弄。
玩笑归玩笑,末了,大家还是一本正经的要为周玄逸张罗婚事,开始聊起各家待字闺中的娘子。
可他们几个大男人,谁也没钻研过这个,真聊起来,能想到的寥寥无几。
陈瑚叹气,忽道:“若是他们在就好了,这种事,他们一定清楚。”
屋内忽然安静一瞬,各有所思。
少顷,周玄逸主动提盏,敬向其他人:“就别打趣我了,还是想想,这回被谢元一放了鸽子,下回要怎么找他补不回来,否则这兄弟可没得做了。”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