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门范围内抢掠钱财侮辱妇人, 无异于在烟花柳巷大谈清白正派,简直是挑衅作案,而在近段时间之内的不同地点都发生了此类事件,就更显得奇怪, 太子也是因为有心整顿, 才发现了这个情况。
岁安:“按照商师兄原本的计划, 等到第一批主动归籍的流人都检录完毕后,就轮到朝廷开始搜查, 那佛地道观等所有被列为排查范围的地方,都会遭到搜查。如果佛寺道观里真的藏了逃税的流人,那是不是代表,它也可以藏其他的人?”
谢原坐直了:“新政的目的是为国库增收,一旦遭到破坏,我们首先怀疑是为破坏增收。”
“但换个角度来看,盗走税银只是一个打乱新政进度甚至直接叫停的方法,掩盖在阻止增收这一目的之下的另一目的,是阻止搜查,又或者两者皆有。”
所以, 对方先后破坏两方的新政, 是因为他们事先预见到了可能造成的后果, 为了阻止这种后果才动的手,可他们当时一无所知,只觉得是在针对国库增收。
谢原:“那你怎么对殿下说的?”
岁安摇摇头:“我们此前改换身份小心行事,对方尚且机警应对, 还掀起这么大的风波, 若是殿下领头来查此事, 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风浪。”
“太子殿下开始接手越来越多的政务, 陛下甚至能毫不过问,全凭他自己判断做主,这么看,我与殿下所处的境地倒有些相似,你之前说,我现在应耐心仔细磨合锻炼,那到殿下这里,也是一样的道理呀。”
谢原点头:“殿下刚刚因税银案破得到嘉奖,眼下更应该谨慎行事,若有错漏,尤其是不该出的错,极易落下话柄,低调谨慎些是好事。”
岁安:“那此事……”
谢原知道她的意思,立刻道:“你的推测不无道理,若真有其事,或许是我们主动出击的好机会,不大张旗鼓,并不代表视而不见,放心,我来安排。”
岁安看了谢原一眼,弯了弯唇:“好。”
进入走了这一趟,岁安颇感劳累,谢原难得的没让她去书房,抓着人就回了卧房:“今日早点休息。”
岁安如今有身孕,天气又凉,浸浴容易着凉,所以只需在卧房用热巾擦拭,再换个睡袍即可。
夜色沉沉,院中静谧无人,谢原三两下收拾好自己,亲手帮岁安。
安神香青烟袅袅,房中换上了冬日里用来挡风保暖的厚帘,隔去风寒杂音,只剩暖香怡人。
谢原小心翼翼解开她的腰带,衣裳刚刚滑下肩头便不敢再剥,热乎乎的巾子擦拭着白嫩的肌肤,谢原自问没有用力,却擦的她肌肤泛红。
谢原:“力道如何?”
岁安眯着眼轻轻哼:“好舒服。”
其实,谢原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不阻止也不干涉,而他对她和孩子的关切担心,从来都是用行动表示,甚至以往他不曾做的事情,如今也都开始一一上手去学。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也有要忙的事,但这些,他从未在她面前抱怨过。
想到这里,岁安看了谢原一眼,忽然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又无事人一般继续享受丈夫温柔的照顾。
殊不知,这一亲,颇有些失策。
热气将她身上的香气都蒸腾出来,谢原喉头轻滚,眼神不自觉的落在岁安的侧脸上。
暖色的烛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少女肤白细腻,碎发柔软,闭着眼时睫毛垂下,是安然享受的模样。
谢原身上紧了紧,捏住巾子。
岁安察觉,动了动身子:“还没擦完呀。”
她一动,挂在她肩头的衣裳便又往下滑了几寸。
下一刻,一双灼热的唇贴了上来。
岁安战栗睁眼,谢原已从后面抱住了她,细细密密亲吻她的后背和脖颈,手也探到前面……
两刻钟后,岁安总算穿好睡袍,面红耳赤的躺下,谢原唤来朔月和阿松收拾了一下,也跟着躺下。
岁安身上发烫,脸更烫,她再次体验了那种不做比做了更受不住的滋味。
谢原见她还没缓过来,轻轻笑了一声,凑过去将她抱住:“还没三个月啊,真要怀胎十月?”
岁安反问:“那你是怀胎几月生下来的?”
谢原往她颈窝蹭吻,低声呢喃:“还是不大一样的……”
岁安有点困了,闭上眼,尾音拉长:“有什么不一样?”
“心情不一样。”
岁安默了默,缓缓睁开眼。
今日的事虽然是个意外,但有些事还是无形中记在了心里。
“元一。”岁安侧首看他:“我有孕了,可能没法与你同房,我听说这种时候,都要另外找人……”
岁安嘴被捂住。
谢原闭着眼,尾音拉长:“累了,睡吧。”
他这态度,似乎是连谈都懒得谈,岁安眨眨眼,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谢原忽然劲劲儿的嘀咕:“我就不信了……”
岁安拨开他的手:“什么啊?”
谢原调整了一下睡姿,决绝道:“我就不信,你这一到夜里就胡思乱想的毛病我拔不掉。”
岁安愣了愣,笑了一下,原本觉得应该要好好聊聊的事,忽然也懒得多说,脑袋在他臂弯里钻了钻,安然睡去……
卢芜薇在山中遭遇意外的事情按了下来,谢原和岁安商议后,还是打算找商辞配合,暗中查探。
可没等谢原把此事落实,一件大事在朝中炸开。
经过诸州兵马配合以及行内人士的协助,在扬州及宣州一带竟找到了好些非官府开采的矿洞、盐池、盐井。
不止如此,虽然已经被破坏人去地空,但竟行内人分析后,的的确确有一个藏得很深的冶炼场存在过,而这些,都不是朝廷甚至地方州府组织经营的。
这些发现,和周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