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态。
谢原倒是不担心与他撕破脸,毕竟他有心,人家未必领情。
果然,霍岭说完,万柔非但没有心软动容的样子,反倒恼怒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和你很熟吗?我虽是个女子,但也知担当二字,你说他是个好官,那我就看看,他怎么当这个好官,我的罪你尽管定,我父亲的冤,你最好也能平!”
最后几个字,万柔咬的格外重,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不服不甘的逆反姿态。
谢原见多了这样的人,自是有招数让他们学乖,可这里并不是司狱,岁安也还坐在一旁……
就在谢原无意瞥向岁安时,发现她已没玩自己的镯子,而是盯着万柔,若有所思。
刚刚成婚时,谢原觉得与岁安相处的越多,不懂她的也越多,而今却觉得,与她相处的越多,发现的惊喜就越多,让他忍不住更加认真的审视她、了解她,也更喜欢她。
经历了这些事,若再将她当作天真小娇娘,他就真是个天真小儿郎了。
谢原眼珠轻转,心思内敛,有了主意,轻声唤她:“岁岁。”
岁安思绪被打断,转过头,意外的发现谢原脸上泛着难色。
她怔了怔。
谢原用笑容掩饰自己神情里的不自然:“岁岁觉得,应当怎么判?”
他这么一问,所有人便都看向岁安。
阿松玉藻等人是惊讶于郎君会在办正经事时征求夫人的意见,万柔是不解与审视,至于霍岭,他一开始就想从岁安这里求情,现在见谢原都在征求岁安的意见,越发将这面善可爱的小娇娘当做了希望。
岁安被谢原这么一问,不免思考起他的态度和立场。
万柔做了这些事,死罪可斟酌,活罪却难逃。
偏偏她浑身是刺,逆反到了骨子里,别说谢原,就是霍岭一心救她,她也未必领情。
谢原自是不会被一个小女子的态度困住,让他露出这等踟蹰之色的原因,难道是霍岭?
霍岭是母亲留给他的人,为的是追查杀害松州小吏万劼的真凶,查出参与贪污漕银的全部犯人,若谢原此刻要动万柔,霍岭必定出手保她,两方很可能产生摩擦,甚至关系崩裂。
谢原是顾忌和霍岭闹僵,顾忌母亲,所以才要问她?
其实,这事也不难办,谢原要办万柔,霍岭要保万柔,关键便也在万柔身上。
岁安眼珠一转,反问:“夫君,妾身可否问万娘子两个问题。”
谢原微微一笑,心底竟忍不住升起些期待,语气亦是明显区别于对外的温柔:“随意问。”
岁安得了允许,有模有样的正了正,她看向万柔,声平且柔:“万娘子,我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万娘子能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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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柔已经受不了了,“你们到底……”
“张骁是你打的吗?”
岁安话一出,全屋皆静。
谢原本是在观察岁安,结果被这句话惊住,继而飞快反应,倏地看向万柔。
万柔惊愣着,眼神明显心虚无措,是没想到岁安会忽然跳到这一点上。
谢原从她的反应中猜到答案,眼底浮起难掩怒色,他竟忘了还有这茬。
霍岭并不知张骁是谁,他留在长安只为寻找万柔,但看谢原神色变化,他也能猜到万柔怕是又做了什么好事,一颗心悬的更高。
万柔以为岁安是在问责,却听她道:“不是也没有关系,那我先问第二个问题。”
岁安竟轻巧跳过了第一个令众人震惊意外的问题,又问:“万娘子,你真的想为你的父亲鸣冤吗?”
第二个问题多少让万柔松了一口气,也找回了原本的底气:“这话问的实在可笑,我当然想!”
岁安:“为何不报官,而是藏在长安城做这些小动作?”
万柔像是听了一个笑话,直勾勾瞪住岁安:“这位娇滴滴的夫人,怕是从小到大都不曾受过什么委屈吧,别说是含冤丧命,便是有人伤你一根小指头,都会有无数人替你报仇雪恨。”
万柔情绪上头,仿佛将岁安当做了一个宣泄的口子:“像你们这样的皇室贵胄,就算是杀了人也可以被保下来!”
她猛地抬手指向一方,仿佛那里站着罪魁祸首:“那些监生,他们贪墨漕银,证据确凿,却因为出身勋贵,即便东窗事发也能被保下来!最后,州官竟抓我父亲这般的微末小吏来当替死鬼!堂堂上州,漕运重镇,贪墨巨款的是漕运线上的小吏,说出来谁信!?”
万柔嘶吼着:“这等荒唐的污蔑,不过是朝廷不愿动那些世家大族!真正贪污的世家子弟被各种理由保下来,还好好的活着,能吃能喝,反倒是被污蔑的卑微蝼蚁,早已成丧命亡魂,你问我为何不报官!?我倒要问问你,公理何在,清白何求!”
岁安静静地听完,道:“所以你心有不甘,却又能力所限,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报复,是吗?”
“是!”
可惜当日涉事的监生里,嘉勇侯府的庶子全夏被关了禁闭,因全氏为皇后母亲的母族,皇后为此事雷霆震怒,勒令嘉勇侯府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务必谨慎低调,以至于整个侯府人人自危,小心谨慎,万柔没找到机会。
同样情况的还有袁淑妃的侄儿,也是谢原姑姑婆家的郎君,近来低调的很,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守着他,堪比坐牢。
至于前任尚书左丞蔡鸿志,其子蔡正炜虽保了下来,蔡鸿志却被外调为新任松州刺史,从各方面衡量来看,都属于降职了。
大周家眷可随官员一道赴任,蔡正炜便离开了长安。
但这当中还夹着一层关系——蔡鸿志的亲妹正是武隆侯府的夫人,萧弈的母亲。
所以蔡氏不可能不为兄长求情。
偏偏赶上了时候,武隆侯府和桓王府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