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光殿,并未着急离宫,佩兰姑姑陪着她在御花园散了会儿心。
“谢太傅近来身体抱恙,入宫多为太子讲学,你备些礼送去谢府。”
佩兰姑姑微微笑道:“长公主是想念女郎了。”
靖安长公主笑了一下。
佩兰姑姑:“长公主难得进宫,女郎如今又嫁了谢家,往后多进宫走动也好,不如去请女郎进宫,便是不为思念,也是为昨日之事再行训话。”
靖安长公主想了想,允了:“就这么安排吧。”
朝上风波平息时,岁安也已醒了,她头一回起这么晚,醒来趴在床头,有些发懵。
昨夜,谢原要的有些凶,倒不是粗鲁,而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总觉得是因为在意旧事,可开口问他,他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然后将她的声音都撞碎。
什么不在意。
不在意会是那样?
岁安埋头闷住脸。
骗子,再也不同说你这些了。
岁安起身洗漱,阿松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起昨日的事,她没找到那人踪迹。
岁安怔然:“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阿松道:“也许是奴婢腿脚不利,没能跟上,那是什么人,可要奴婢再派人去找?”
岁安想了想,摇头:“也许是我想多了。”
阿松便不再多问。
岁安洗漱后用了些饭食,想着今日没有请安,还是往孙氏院中去了一趟,来时却见孙氏正在忙。
“我早已说了,你不必拘礼,这里已是你的家,往日你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
孙氏并不在意岁安是否每日请安,跟前侍候,她正在忙。
岁安:“母亲在晒书呀。”
孙氏脸上堆笑,语气又无奈又甜蜜:“是啊,都是你公爹的宝贝,旁人可不许碰的!”
岁安刚想拾起一册来瞧瞧,连忙收手,孙氏瞧见,乐呵呵笑起来:“没事儿的,你碰一下他还瞧得出来呀?随便碰!惯的他!”
不知为何,岁安觉得孙氏在对丈夫的事上,远比面对府中事务要放得开。
她小手蠢蠢欲动:“那儿媳……帮您一道?”
孙氏爽快道:“好。”
岁安得了允许,雀跃的凑上来帮忙。
孙氏说归说,还是有些担心岁安粗心大意。
以往也不是没有其他人要来帮忙,可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压根不用心,时间一久孙氏便不让旁人插手,都是自己来。
可当她悄悄转头,只见到岁安万分仔细,每本书都跟托孤似的捧出来,再小心翻开晒。
孙氏忽然就看出小姑娘的几分可爱动人。
她知道谢原不喜欢家里人心思太多,将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他对岁安有心,兴许也与她的性子有关。
这孩子聪明,但也简单。
孙氏心一宽,便开口念叨起来:“你可看你公爹往日里和和气气不善言语,实则刁钻又难伺候,明明是帮他打理这些,我倒是没少被数落。他和大郎是父子俩,八成有些相同的性子,若大郎人后也这样对你,你可别替他瞒着,告诉我,我教训他!”
话说出来,身后却没反应,孙氏回头看了眼,只见岁安翻出翻的出神,阿松连忙轻咳两声:“夫人……”
岁安抬头,一心二用无缝接话:“母亲言重了,夫君对我很好。”
孙氏心道,是好呀,新婚时自然怎么都好,日子久了总会有矛盾的,可她不想说扫兴话,点头笑了笑。
帮着晒完书,孙氏让岁安回去休息,待午饭时唤她,岁安站了半天的确累了,没想到公爹有那么多书,而且每一本都是自行手抄装订。
她以为谢原的字已经算是颇具风骨,可与谢世知比起来,方知何为乳臭未干。
谢原差远啦,等他回来,她要嘲讽他。
刚出院门,玉藻忽然看向一旁。
岁安心情不错:“怎么啦?”
“有人躲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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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景,似曾相识。
……
全氏才转了个身,谢宝珊就跑了,她急的直跺脚:“这孩子,马车还在等着呢!”
谢宝珊缩在绿丛后,肩膀上被人一拍,她吓得弹起来,还记得要捂住嘴。
岁安出现在身后,神情揶揄:“干什么呢?”
“大、大嫂……”谢宝珊一看到岁安,顿时像是看到救星,呜呜着扑过来。
岁安:?
谢宝珊道出原委。
自从她得了圣人夸奖,在院子里几乎能横着走,尤其是母亲,再也不数落她,看她的眼神都亮了。
可没神气多久,宫中传话,皇后娘娘请她进宫小叙。
她吓坏了,母亲高兴坏了。
谢宝珊精心装扮被送进宫,又被皇后告知,要给太子献舞。
最要命的是,她和太子面面相觑,一个不会跳,只能硬跳,一个不想看,却满脸麻木的看完。
完了皇后问太子好不好看。
太子竟然答,好看。
简直不可置信,储君也可以这么虚伪的吗!?
于是,就有了她隔三差五低调入宫,然后熬过一场水深火热的尴尬经历。
谢宝珊泪眼汪汪:“大嫂,救我。”
岁安:……
这时,宫里来人传话,靖安长公主今日进宫,让岁安一并进宫小叙。
刚说完,全氏也找到了谢宝珊:“你乱跑什么!”
谢宝珊乞求的看着岁安。
岁安摸摸她的头,好可怜哦。
“别怕,我陪你进宫。”
“嗯!”谢宝珊双目一亮,仿佛找到了活着的希望。
于是,两人一起进宫,随内侍抵达皇后的凤华殿时,太子和靖安长公主都在。
皇后亲和的免了她们的礼,笑道:“岁安成了婚,便难得见一回母亲,今日可得好好说话。”
靖安长公主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所以娘娘还是好福气。”
皇后怅然的看太子一眼,笑道:“在跟前也有在跟前的忧心。”顿了顿,又展颜道:“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