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点不轻不重的伤最佳。
但此刻听到伏辰口中的“天煞孤星”“无亲无友”,他瞳孔骤缩,杀意顷刻之间暴涨。
他出生那日,天有异象。
母亲难产而亡,父亲为安葬母亲上山,却失足跌落山崖尸骨无存,村子里将那一年的大旱都怪在他头上,说他是天煞孤星,专克亲友。
恐怕连伏辰自己都忘了,当年途径村庄的太清都弟子中,是他站出来说了一句“天煞孤星不过民间的愚昧说法,天不下雨与一无辜稚子何干”,也是他向掌门提议,将少年姬殊带回宗门。
仅仅是宗门大师兄的地位,掌门首徒的尊严,就能将一个人扭曲成如此丑陋的模样吗?
姬殊失望地看着朝他挥剑相向的同门师兄。
伏辰看着原地不动,完全不准备召剑回击的姬殊,心中只觉得古怪,但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元婴一重境的实力,而姬殊离开宗门时不过金丹三重境,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两人差着一整个境界,此战姬殊必死——
轰隆!
下一秒,被玄冰仙藤扔出去的伏辰无比茫然。
对了。
姬殊是水木双灵根来着。
但方才他释放出的灵力……
元婴一重境!他竟然已突破金丹壁垒,结婴进入元婴境界了吗!
……可是他才二十多岁啊!
姬殊没有将伏辰揍出内伤,但一百多岁才修炼至元婴期的伏辰一想到姬殊令人畏惧的天赋,自己快要被自己呕出一口血来。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当年为何要向掌门开口带回姬殊!!
明明比他晚入门几十年,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他穷尽一生也做不到的事情。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只能仰望他的背影,看着他一点一点夺走他的地位、他的声名,还有那些本该属于他的荣耀,让他彻底沦为师弟师妹们口中永远逊他一筹的笑话!
嫉妒日复一日腐蚀着伏辰,最终酿成今日不死不休的杀意。
“……既然都是元婴一重境,那就看看今日鹿死谁手吧。”
地面在微微震颤。
芃芃等人走到此处银杏林中时,九炁似有所察地停下脚步,抬手将芃芃和柏真护在身后。
九炁:“此处有结界的痕迹,有人支起了结界,正在斗法。”
芃芃环顾四周,夜晚的银杏林静谧无声,只有银杏叶随风落下,并无什么异样。
柏真虽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不过他道:
“既然太一阁下说有问题,那应该是有我们的修为察觉不到的结界,颐殊师姐与伏辰师兄好像都是元婴一重境,若打起来的是他们,那我们还是赶快去通知师尊吧。”
元婴期修士的战斗,这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炼气三重境的芃芃什么也感觉不到,看着九炁的眼神都酸溜溜的。
可恶,修为高的人,看到的世界都和他们不一样吗?
芃芃:“……那你留在这里,我和柏真去找人!”
原本可以直接传讯,不过这银杏林太大了,他们不知道具体方位,有人带路会更快。
但九炁看着芃芃抓住柏真胳膊的那只手,顿了顿:
“……你不会御剑,吾可用阴阳术带你凌空飞行,能更快赶过去。”
芃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可我们当中只有你能察觉到他们打斗的动静,万一你一走,他们换地方打了怎么办?当然是你留下来我才放心啊。”
九炁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对吾很信任?”
芃芃心里更酸了,她也不想信任他,可现在不是事关师姐安危与清白,他的修为又最高,她不信任他难道信任筑基一重境的小白吗?
“当然,”她敷衍地拍了拍他,“我们侦探团能不能立大功就看你的了!”
那双浓黑的眼眸漾起一丝温和波澜,神色安静的小少年点点头:
“吾会守在这里等你们。”
得到九炁的保证之后,御琴而飞的柏真便带着芃芃马不停蹄赶回了酒酣乐浓的水榭。
挑选告状的人也是一门学问,柏真思虑几秒,正准备跟去淮夷家家主的方向,转头就见芃芃已经丝滑地蹿到了天枢门孤雪道君的方向。
“报告!银杏林出大事了!”
芃芃这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还以为是又有魔族入侵,水榭上的歌舞骤停,周遭安静下来,九重山月宗的师徒也终于注意到芃芃不知何时跑去了孤雪道君的面前告状。
月无咎:“方才还四处找这孩子去哪儿了……原来是偷偷跟着她师姐去银杏林了吗?”
宿怀玉蹙眉:“她为何要跟那个人告状?”
月无咎闲散地饮了一杯酒,徐徐道:
“别小瞧小孩子的敏锐,谁绝不徇私,她心里可清楚得很。”
柏真也反应过来,若是他们去跟淮夷家家主告状,恐怕对方会担心波及却邪山庄的名声,随便带几个人过去就把这件事捂住了。
但天枢门掌门可是出了名的恪守清规,若是在他们管辖范围出事,天枢门必调查个水落石出。
“……原本计划是等颐殊那边动静闹大了,天枢门的人自然会发现,芃芃现在直接捅到了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倒也省了颐殊再多受些皮肉之苦。”
待众人过去,他们就会发现银杏林中皆是伏辰动手留下的痕迹,而姬殊则是仅仅与伏辰师弟样貌相似被伏击的无辜者。
月无咎刚想到这里,就听对面传来了她小徒弟凄惨的控诉声:
“你们快去救救我师姐吧!那个叫伏辰的臭流氓好几次骚扰我师姐不成,他准备来硬的了!你们再不去,我师姐就真的要被人欺负了啊!!”
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宾客齐刷刷看向脸色难看的太清都众人。
……伏辰?这不是太清都的大师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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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骚扰九重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