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院里也没有冰袋,回来的路上,白洋灵机一动,去小卖部买了几根冰棍,凑合着当冰袋使。
戚嘉澍坐在小院子里,右腿支高,仰头看着天空。
现在是傍晚,夕阳从山那边斜映过来,将天边的云彩染得通红一片。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弯弯的下弦月就已在远处山林间若隐若现,村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莫名就给人一种很安宁的感觉。
“在看什么?”闻述在身后问。
戚嘉澍头也没回,“火烧云。”
闻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也和他一起抬头看着这片天空。两人静默不语,但也不觉气氛尴尬,好像从今天这场球赛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些。
“鸡呢?怎么没看见。”
“送给邻居了,我明天就要走了。”
邵导已经知道他脚伤的事了,本来想连夜送他走,但是那条盘山公路实在难走,晚上开车太危险了。于是便让人明早送他去镇上,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并且他的戏份也已经杀青,他可以直接回家了。
闻述顿了顿,“嗯。”
戚嘉澍笑起来,“闻哥你呢,还有多久?”
“三天左右吧。”闻述说。
到了最后的收尾部分,专案组到安平村后,正好救下了危急的解东渠,并将黑涩会分子当场抓获。后续他们又在解东渠和李艳梅的带领下,找到了那座黑煤矿,解救了被强制工作的矿工,甚至还在矿底挖出了两具被害人的尸体。
黑涩会供出了村长,警方将村长控制住后,又顺藤摸瓜地找出了幕后黑手,将之一网打尽。
大结局是黑恶势力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安平村迎来了光明。而勇于揭露这一切的解东渠记者并没有趁机走进公众视野,为自己博名气,而是愈发低调,继续行走在追求正义与光明的道路上。只是在他的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单纯天真的少年。
“小七。”白洋拿着瓶药油出来,见到他俩坐在一起,连忙打招呼:“闻哥,你也在啊。”
闻述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白洋走到戚嘉澍面前蹲下,先检查了下他脚踝,即便已经冰敷过,又喷了消肿药,但还是越来越肿。
他叹了口气,大早上刚演了出“捅肺管子”的戏,下午就把脚崴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脚踝的扭伤他是没办法了,小七腿上的淤青他还是能帮点忙的,但是闻述又在这里,小七也不方便走动……
他犹豫了下,“小七,我今天还是给你按按吧。”趁着现在天还亮,他拿药油按按,能好一点是一点。
“额。”戚嘉澍看了眼闻述,“闻哥,我……”
闻述面不改色:“忙你们的。”
“嗯。”戚嘉澍点了点头。
白洋把他裤腿挽到了膝盖上面,闻述瞥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戚嘉澍白皙的膝盖上布满了青紫,应该都是近期拍戏摔出来的,新伤添旧伤,又因为他皮肤白,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洋倒了药油在手上搓热,然后开始在他膝盖上轻轻按揉起来,这是他最近跟视频里学的,据说能活血化瘀,而且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效果确实还可以。
闻述默不作声地看了会儿,忽然开口:“手法不对。”
“啊?”白洋愣了愣,视频里是这样的没错啊,他还特意转发给认识的医生确认过。
怔愣间,闻述已经把药油拿了过去,倒了些在手上,“我来吧。”
他那模样太理所应当,白洋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下意识给他让了位置。闻述坐到了戚嘉澍面前,将他的膝盖搭在自己腿上,修长的手指覆了上去。
他手指干燥微凉,触碰到皮肤上,带起微妙的麻痒。戚嘉澍不太自在,想把腿缩回来,但又被抓住脚踝拉了回去。
闻述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嗓音里隐隐有种命令的意味:“别动。”
这人是不是搭错了哪根筋?戚嘉澍腹诽,按捺住不适,沉默地看着他。
他手法竟意外的专业,拿捏着力度揉按着,又酸又痛,戚嘉澍皱起了眉,轻轻吸了口气。
闻述眉峰微挑,“疼吗?”
“疼。”他从善如流地点头。
闻述手微顿,但并没有放轻力度,淡淡道:“你现在知道疼了,打球的时候怎么不悠着点?”
戚嘉澍呼吸一滞。
这个表情和语气,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他心脏狂跳,直视着闻述,呼吸变得略微急促。
闻述还以为他是痛狠了,嗓音柔和下来:“用力才能好得更快,忍一忍。”
白洋蹲在一边看着,莫名感觉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抓耳挠腮,看了看戚嘉澍,又看了看闻述,突然感觉自己很多余,于是他纠结了下,说:“小七,我去问问那边饭做好了没,好了我再给你们端过来。”
戚嘉澍伤了腿,后勤又一次给他炖上了猪蹄……
得到回应后,白洋马不停蹄地走了,米米他们去吃饭了,还没有回来,院子里就只剩了两个人。
戚嘉澍忍了忍,还是问:“闻哥,你怎么会按摩?”尾调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稳。
“我奶奶因为生病,坐了很长时间的轮椅,所以要经常按摩,以免腿上的肌肉萎缩。”闻述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然后我就去跟医生学了按摩,想让她过得好一点。”
戚嘉澍眼睫微颤,“那你一定是个很孝顺的人。”
“孝顺?”闻述唇边似乎闪过几分讽意,“或许吧。”
戚嘉澍注意到了,但他现在有更想关注的事,“闻哥又为什么会当演员呢?”
这次闻述默了十几秒,似乎是在思考,旋即只听他说:“我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优秀的话剧演员,小时候她带我去过剧院,我就在后台看那些人表演,或许是因为受了这个的影响吧。